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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
困意驶来,涣散摧毁他最后的意识。他的身体逐渐软下去,慢慢视野里,人都走出,只剩下渺茫的一盏黄色的灯。
耳边静静的,什么声音都不曾闻。
不过是做戏,师父还担心他干不来——怎么会?要知道,演戏,他最在行了。
忽而他睁眼,弯唇一笑。
好戏要上场了。
A市旁海地下钱庄,外表是纸醉金迷KTV粉饰,内里则是暗流涌动,脏欲横流。
路新南被人领着进入一间包厢,里面有人唱歌,鬼哭狼嚎,但在气氛之下,倒不觉得有多难听。
正唱歌的人便是他今天要来见的人,旁海的主人沈威。
路德每况愈下,早已岌岌可危。之前期货无法盘活,股票早跌至不能再跌,还是他从沈威这处贷来不少钱,填补缺空,才没让路德破产。
欠债还钱,他要用路新匀的这块表,来换他一世无虞。
沈威听见门口的动静,忽地回头看来,花半分钟将他打量,后叫人切了歌,自己放下麦走到沙发边来。
“那东西带来了吗?”沈威一边问着,一边从摆满酒杯的台几上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脖子上油腻腻的汗。
路新南战战兢兢,点头说:“带了,您答应给我的——”
“放心,货一到手,我立马让人把钱打到你账上。”
路新南笑得谄媚,反复道着谢,一面侧身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只盒子。
沈威命手下小弟接过,又拿到跟前来看了看。金盘的质地在手指下,柔腻冰凉。他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意味不明地夸赞他:“你还是有点本事的。”
刚吩咐人,让把东西收起来,突然闻得门外传来一阵异动,似乎是聚了不少人,在门口纠缠。
他预感不好,皱眉,后立即反应过来,看向路新南,“妈的,你他妈把条子引过来了!”
“条子……”路新南一愕,半天才明白过来——他中了路与的计!
他往沈威扑过去,着急火燎地求着救:“怎么办……沈老板救救我!我们该怎么办?”
沈威用力甩开他黏上来的身体,吼道:“你他妈给我滚远点!”
他转脸朝替他收着表盒的小弟喊,“快把那块表扔了!”
然而小弟也愣了,外面动静大,一直在让他们开门。小弟受了催促,脑子并不清醒,见面前有一桶装着啤酒的冰,他忙不迭将烫手山芋扔了进去。
但太晚,证据还没来得及彻底销毁,门就被人从外打开,迅速涌进来数十人,持枪将他们包围。
路新南几乎是被吓得钉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发觉自己两条腿在抖。
从一群便衣之后,走出一位身穿警服的警官,他眼睛扫过路新南,最后到沈威身上,语气客气,但听上去很是冰冷:“我们接到群众举报,你们这边有人非法交易国有财产。”
“……国有财产?”沈威看向身边的路新南,一脸怒疑。
路新南哪里知道怎么回事,支吾半天,还是警察先生接过话:“是的,二位,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原来,路与在拿到太阳神之后,并没有立即暴露。他先将太阳神以他父亲的名义,捐赠给了国家钟表收藏馆,然后借最后缅怀的理由,带回了东南山别墅,再利用路新南的贪欲,引他上钩,才成就这么一出好戏。
*
周定辰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天,能在警察局门口扬眉吐气,不用听着警铃就腿软,好歹硬气一回。
他手里拿一个文件袋,厚厚一沓,全是路新南父子的脏与不堪。
内幕交易、行政贿赂、买_凶_杀_人——怎么着也能把牢底坐穿了吧。
他理了理自己的卫衣领口,和两根帽绳,如同要去谈一场事关千万的生意,走到警察局的前台接待处。
但还是改不了遇上大事便畏畏缩缩的毛病,将文件袋扣在桌上,话里还结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警察同志,举报……有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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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董卓遭司徒王允设计引诱,一朝赴死,可谓是大快人心。正所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说书人慷慨激昂在三国中铺洒满腔热血,台下观众一片叫好。张自纭坐在楼上的雅座,也跟着鼓掌,脸上带笑,颇为赞同。
他身边坐着路与和姚寒露,一男一女,只顾嘴巴上研究菜色,对老头子反倒视而不见。
虽说心里多少不乐意,但过几天这俩孩子就要走了,他也不好闹脾气,只得继续听评书。
而路与看出师父的不高兴,端了两杯酒过来,要敬他,“师父,受我一杯。”
张自纭哼哼两声,接过,望着杯盏里晃动头顶灯光的液体,心里有些发酸。
终究要别离——他叹了声,后又笑了,说:“别的就没有,祝,平平安安。”
“谢师父。”路与收下,抬头一口闷下。
姚寒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