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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唱了一句戏文,
“可怜小生我孤身一人对月凉……”
方小镜停下咀嚼动作,对着赵牧眨眨大眼,赵牧仍端坐如松,丝毫不感讶异。闲闲朝着窗外喊了一声,
“屋门开着,自己进来。”
方小镜见赵牧不慌不忙,便也安下心来继续吃饭。还未等她咽下一口,门外嗖的一下闪进来一个影子,待她眨眼的工夫就站在了饭桌前。
“赵大哥的小同乡?”
方小镜看清来人,正要搬凳子请他坐下。被赵牧一口阻止。
“娘子莫要管他,吃饭要紧。”
方小镜方才抬起的屁股于是又落下,一边喝汤一边看两人你来我往。
“赵兄好偏心,真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唐星楼语气包含的哀怨能淹没整个凉州。方小镜艰难的咽下一口汤,悄悄抬起眼皮看了这位同乡一眼。
上次只是匆匆一瞥,未能看清。今日这位的穿戴可真是十足十的有钱贵公子。
身穿蜀锦织就的如意团纹外袍,料子一看就垂顺笔挺;内搭米白菊花纹丝绣锦衣;腰缠赭红镶金宽腰带;脚蹬羊皮厚底靴。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精心细作。看来这易马的买卖获利不少呢,方小镜暗忖。
今日这位同乡脸色也甚是红润生动,不似那日风尘仆仆。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配上一身的装扮,足足一位富贵公子哥儿的派头。
“此次谈的如何?”
赵牧声音淡漠如常。
唐星楼抑制住撕下他万年不动冷面皮的冲动,昂首挺胸骄傲回答,
“买家主顾同意与亲信面谈了,此次不许需我亲往了。终于轻松一把,甚好。”
赵牧看他一眼,听出他话中含义。甘西府都察作了让步?
唐星楼轻微点下头。
赵牧转头对竖着耳朵的方小镜说,
“唐兄难得空闲,为夫要与他同饮一场,不醉不归。”
方小镜正要提出疑问,唐星楼笑着助他一臂之力,“小嫂子莫担心,赵兄酒量在一拨兄弟间当属这个,”唐星楼翘起大拇指,“我与赵兄许久不见,畅快大醉一场才算痛快,望小嫂子成全。”
方小镜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你们自便。”
又对赵牧说,“赵大哥要拿旁的物事再叫我。”
看着方小镜的背影走出门外,唐星楼一声轻叹,
“突然很是羡慕慕兄,佳人美酒俱拥在怀,何尝不是美事一桩。”
赵牧举杯痛饮几口,只是笑笑不说话。心尖被塞满柔情的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说了也不会懂。
“甘西府都察怎的轻易退让了一步?”
唐星楼沉思,“个中原因不是太清楚,多半是利益纠葛,这只老狐狸向来不会做赔本买卖。”
“那平南王亲信,由谁来出面?”唐星楼又有疑问。
随意找人来冒充怕是引起老狐狸的疑心,自已身份已破自是不再候选之列,这个人选委实难办。
“我亲自去会会他。”赵牧声音低沉,“以平南王亲信的身份。”
唐星楼眼前一亮,是了,谁会比平南王本王更适合这个差事?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管保耍的老狐狸团团转,叫他探不清虚实。
“慕兄舍身前往,孤身入虎穴,千万小心行事。”
您可是肩负北华国三世的众望,宏图大业就在于此次成败了。
我比谁都清楚这一步有多重要,成则事半功倍,败则全盘重来,北华已经等的足够久了,此次必定一击即中,将最猛拦路虎斩于马下。
两人对望一眼,都互相了解对方心中所想,只是轻轻点头,便明白彼此都是没有退路,只胜不能败的。
唐星楼举起酒杯,“若是真攻下凉州,再打下大半个南越便是小事一桩了。”
赵牧点头,“是以,要先除掉袁永庆这员猛将。此次若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最好,如若不然,只能继续从城防图下手了。”
唐星楼甚是不解,“我们找了许久城防图,仍旧一无所获,袁永庆藏的甚是严密。”
但愿甘西府都察不要叫我无功而返才是。
慕君之心
翌日,赵牧一身锦衣独自一人来到甘西都察府邸。
前厅布置甚是高雅,迎门墙壁正中高悬一幅《茂林修竹图》,底下摆着红木方桌,主座右手墙壁挂的是黄公望的字,笔迹苍劲有力,洋洋洒洒如行云流水。
赵牧端坐于客座,不动声色抬眼打量四周一圈,这甘西府都察倒是个附庸风雅之辈。而此类人轻易就能对付,只要给他足够的诱惑。
一阵脚步声有节奏的传来,赵牧放下茶盏,不慌不忙起身看向门口处。
甘西府都察齐惊海生得一副好皮囊,面白唇红,身形玉立,端的一副玉树临风谦谦君子之姿。据密信所报,齐惊海今年五十有三,今日一见,此人容光焕发,眉须浓黑,两鬓毫无风霜所染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