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到了。达米安站了起来，双眼盯了过来。大男孩没有开口，他们都没有开口，眼神中很复杂。

    布鲁斯想说些什么，杰森都能猜中，所以他们都没有开口。

    ——你只要确定，你不会后悔。

    后悔吗?

    当初的自己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说着当然了。

    ——他不知道。

    ——现在的他，已经不知道了。

    爱丽丝站在自己的面前，双眼晶亮的看着自己，脸上还带着甜笑。

    唇边还有没擦干净的抹茶冰淇淋，出自自己手上的甜筒中。她笑的很开心，说自己第一次来游乐园，身边站着的是杰森…真是太好了。

    那样笑着的爱丽丝，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

    从一闪而过的回忆中脱身而出，印入杰森眼前的是遍地惨况的哥谭，哭嚎震天的世界。

    降像是从梦境中抽离了一项，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药剂，早已经被他注入针筒中的药剂因为男人的力道从注射器的尖端微微的滴落了一点。

    他急忙的松开了手中的力量，目光中的波动回到了坚定。

    爱丽丝的能力有一个巨大的致命缺点，只要她关注在远处的战斗，就对身边一无所知。

    而现在与反抗力量的战斗似乎有些胶着，这让爱丽丝的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看到女孩的神情，杰森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抚平她眉间的皱折，却又在中途停下了手指。

    ——他的爱丽丝。

    ——将曾经犹豫不绝的自己毫无保留的接纳的爱丽丝。

    ——他的爱丽丝。

    方才轻轻地靠近爱丽丝的杰森忽然又停下了脚步，蝙蝠侠静静的看着，他第一次私心这么重，没有催促杰森将药剂打进爱丽丝的体内，而是静静的等着。

    ——这是他们的决定。

    是，对于今晚死去的人们是很残酷。

    但是布鲁斯没有开口。

    ——爱丽丝是他的女儿。

    ——而杰森也是他的儿子。

    ——这些罪恶，他会一肩背起。

    他看见面前的养子停下了步伐，咬紧了牙关。

    手中的针筒被男人松开，下落的药剂像是慢动作一样，最后在地上敲出了清脆的响声。

    针筒没有破裂，杰森的右手紧接着拔出了枪，准确的冲着地上的针筒连开数枪。

    被子弹击中的针筒碎裂开来，筒中的药剂也流了一地，瞬间就渗透进了土壤之中，再也遍寻不着。

    紧紧闭上了双眼的爱丽丝被身侧的枪声惊醒，女孩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右手的枪支直直的指着地上那只碎裂的针筒。

    她瞬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爱丽丝神色复杂的站起身，走到碎裂的针筒旁蹲下/身，双手轻扶在一小片湿润的土地上。

    “…是那个世界的爱丽丝。”

    “是她给你的，对吗?”

    爱丽丝原先复杂的神色在女孩微微闭上眼，再睁开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样吗。”

    ——果然还是…我错了?

    她目光怔怔的扫过被自己禁锢在空气墙中的每一个英雄，听着他们内心的想法。

    ——输了。

    ——我果然输了。

    爱丽丝向后退了两步，目光直直的盯向原先要朝自己走过来的杰森。

    女孩微微的张了张口，过了两秒才从自己的嗓子中死硬的挤出了声音，明明不久前还是平静无波的声音，此时却微微的带着点哭腔。

    “…是我错了。”

    低低的呢喃却让在场的英雄们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杰森急急的迈了一步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被一堵空气墙挡住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只是对着爱丽丝，他一向都撒不出火。然而此刻男人的火气却像是被点燃了一样，轰然炸裂。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今天晚上，爱丽丝第三次听见这句话。女孩的双眼微微的睁大，最后眼中的波动归于平静。

    “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

    “我在赌一件事。”

    她嘲讽的笑了，右手的手掌紧紧地握起。

    “我输了。”

    ——我输了。

    ——输在觉得自己太过重要。

    “你知道吗，杰森。”

    “在这里的所有人之中，只有你觉得，我是真的要毁了这个世界。”

    曾经的哭腔不再，爱丽丝垂下眼眸。

    她的右手掌轻轻的摊开，原先空无一物的掌中忽然出现了一样东西。

    ——是用来封印三宫的红色宝石。

    “是我错了。”

    女孩手中的红色宝石微微的漂浮而起，瞬间出现在被空气墙禁锢住的渡鸦手中。

    ——是我错了。

    就像是魔障了一样，爱丽丝重复着呢喃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