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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真心地为天下云梁人感到高兴,可看了一阵儿,却不由得悲从心来。
他冲自己身侧的雍渊和孟澜叹道:“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为了今天,有人为他们付出了何种代价。”
雍渊和孟澜默然,满是伤悒之色。
站了一会儿,孟澜道:“我要走了。我曾在公主的病榻前立誓,若上天能赐她新生,我愿一生医遍天下疾苦,渔关那边刚刚息了战火,想必有很多人需要我去医治。”
雍凉和雍渊对视一眼,虽有不舍,但却只能祝他一路顺风。
南淮行宫里的人也没有久留,在罪己诏颁布了没几日,江璃便带着众人回了长安。
陈宣若依旧是右相,重回凤阁,因加开了恩科,他尚有许多事要忙碌。
宁辉依旧是御史台大夫,坐镇御史台,紧瞅着凤阁,那边稍有不妥,便会立即毫不留情地上表弹劾。
英儒听说自己的父皇和母后回来了,兴冲冲地来找,却只见到脸色苍白的父皇和昏迷不醒的母后,他拉着宁娆冰凉的手哭了一阵儿,被江偃抱走了。
渐渐的,所有人开始习惯了宁娆的昏睡,默默地来看她,默默地离开,各自在各自的位子上安然度日。
合龄最终决定要回南燕,到了这个地步,大魏与南燕的联盟已经历了战火的考验而十分稳固,再不需要联姻来稳固了。
江偃将她送到长安城外,她仰头看了一眼长安的城楼,淡然笑说:“景怡,我回去了,可是南燕的门永远向你敞开,若是哪一日你在长安待倦了,你就来找我。”她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养你一辈子。”
江偃本神情平静,被她这几句话逗笑了。
随口道:“好,我若是哪一日在长安呆腻了,我就去找你。可是……”他话锋一转,几分认真道:“我极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你就不要等我了。”
“臭美,谁要等你。”合龄嗤道,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过了三个月,便是春祭。
一如去年,临近春祭,皇后却对外称病,久未露面。
有好事的官员上表,称乾坤结合,方是吉像,既然皇后凤体有疾,不然陛下立贵妃,代替皇后与陛下一同春祭。
这些奏疏不管来多少份,都被江璃驳了回去。
最终左相周兆全亲自来找。
江璃平静地等他说完,道:“朕意已决,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贵妃,若是朝臣对朕不满,朕可以退位。”
他将话说得毫无余地,周兆全只能无功而返。
当夜,江璃去了宁娆的寝殿,屏退众人,在她榻前守了一夜,无人敢靠近,只能依稀听见陛下在里面低声絮语了一夜。
第二日江璃红着一双眼睛出来。
三日后春祭,他该去清泉寺了。
江璃换过冕服,正要上辇,步子只迈出了一步,又退了回来。
他坚持要再来一趟昭阳殿,不管是谁劝都不管用。
宁娆依旧在睡。
江璃摸了摸她的额头,道:“阿娆,我曾经对你说过,不可以睡太久,不可以让我叫不醒你,你都忘了么……”
她双目紧合,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璃蓦然咬了咬牙,恨道:“你醒不醒?要是再不醒,我就要纳妃了。”
她依旧双目紧合,一点反应都没有。
江璃泄了气,跪坐在榻前,握住她的手,哀声道:“我不纳妃,我是吓唬你的。你醒过来吧,又到了春祭的时候,你忍心让我孤零零一人在祭台前吗?”
她还是没有反应。
江璃垂头丧气地在榻边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趴在她耳边道:“你要是今天能醒,我就把我所有的古董珍玩还有金子全都送给你。以后黄庄田赋都归你,你想出宫去玩就去玩,我再也不拦你。”
宁娆还是没有反应。
江璃定定地凝望着她,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我等不了了,太煎熬了,阿娆,我去陪你吧。等我把手头的事料理清楚,我就传位给英儒,带着你走,我们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然后……”
崔阮浩进了来,道:“陛下,您快出去吧,太后和太子殿下来了。”
江璃摸了一把泪,慢慢地站起来,攥了攥宁娆的手,转身出去。
太后果然拉着英儒的手等在殿外。
见他出来,太后上前道:“满朝文武都在等着你,吉时都快过了,怎么还不出宫?”
江璃清了清喉咙,道:“儿臣这就走,让母后担心了。”
他搀着太后下了石阶,弯下身,摸了摸英儒的鬓角,道:“朕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祖母,要听话,好不好?”
英儒拼命地点头:“儿臣知道,父皇放心去吧。”
江璃欣慰一笑,拖曳过冗长的臂袖,向着舆辇走去。
走了没几步,突听到背后一阵浅浅的抽气声。
崔阮浩本守在舆辇前,闻声抬头看向昭阳殿门口,突然僵住了。
面上的表情由僵硬慢慢松开,继而大笑。
向来谨奉礼法的大黄门突然像疯了一样,在舆辇前流着泪大笑。
江璃端着袖子站在原处,一步也迈不出去。
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有欢呼,有大叫,全交织在了一起,让这死气沉沉了数月的宫闱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江璃站在原地,仍背对着昭阳殿,不敢回头。
过了许久,他腰间一紧,背上一暖,被人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