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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与涩,尝过喜与悲,然后,打了最后一场认真的比赛。
横跨了40年的岁月,那些他的绝招再次闪现在手冢眼前时,依旧带着魔法般的绚丽与华彩。
宁静的月夜,有风吹过,聚敛了虫鸣,散落了星河。
飞燕还巢。
棕熊落网。
白鲸。
蜉蝣笼罩。
百万巨人的守护。
星花火。
他想,他这一生,只对比赛,真正地认真过三次。
14岁那年为友,17岁那年为情,54岁这年为儿。
友情,爱情,亲情,终其一生。
只道是寻常。
他笑着结束了最后一球,冰蓝的眸中写着释然,云淡风轻中却多了郑重。
“既然赢走了我女儿,那就拜托了。”
*
星子出嫁前那夜,天气晴好,星辰缀空。
如她眼中的银河,熠熠生辉。
小雅替她细细整理了要用的东西,原打算早些休息,准备迎接劳累的明天,星子却一直缠着她,要她陪着睡,只好起身去和不二打了招呼。
夜已深了,星子窝在她的怀里,像很久很久前的那个小孩子一样,安稳地睡着,朦胧中,她听见身后的门被轻启,很快地,熟悉又温暖的怀抱覆在了她的背上。
那人的手臂越过她的腰肢,大手拂上星子的背,轻柔地拍着,像是在哄一个哭闹的小孩子,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她的鼻尖猛然一酸,忍不住轻声地对身后的人说,“周助,你怎么还没睡?”
身后久久没有回答,她以为他睡着了,想起身给他盖上被子,温和的声却沙哑着放低了音,“我一会儿就走。”
她察觉出他的异样,却没出声。
他说,“让我再陪她一会儿。”
很轻很轻,有泪的模样。
有人说,所谓父母,就是那不断对着背影既欣喜又悲伤,想追回拥抱又不敢声张的人。
小雅依然记得,他第一次抱起星子时的欣喜与温柔,甚至超越了他与她。
他向上帝祈求过,希望他的女儿可以像他的妻子一样,让他能够用尽全力去爱护。
于是,她的眸子璨若繁星,囿于银河。
他说,她的名字叫,不二星子。
他和她说好,要在未来一起造一座城堡。
有庭院,有松鼠,有核桃,有葡萄躲进木桶,酿出时光的酒香。
他做她枕边的骑士,替她赶走梦里的恶龙。
也做她的魔术师,为她举起相机,定格了时间与沿途的风景。
可最终,他还是要做她星空花海上的拐杖与依赖,在纯白的礼堂,将她交付给另一个人。
那人穿着规整的白色西装,与他的好友一模一样,严肃又认真,痴情而专一。
他想,他应该是开心又放心的。
可他还是用力握了握她的手,说了最后一句。
“星子,别忘记爸爸啊。”
要记得那个陪你长大的我啊。
也一定,要幸福啊。
不二周助,会哭的。
不管是14岁。
还是54岁。
*
婚礼结束后,小雅陪他走在路上,春风十里,掠过身边成群结队的稚嫩孩童。
不知不觉又回了熟悉的地方,校门口的大字在暖阳下金灿灿的。
青春学院。
青葱的短裙,墨色的制服,白衬衫,樱花落,单车远。
他与她上了教师楼屋顶的天台。
那屋顶正对着远处聚着人的网球场,蓝白相间的运动服和明黄的小球于春风中依旧闪着动人的光。
那些年少的面孔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不知是否与曾经的他们一样,在那片年轻的热土上,洒过混着泪和笑的血与汗。
他握紧了她的手,笑得平静。
定是有过的。
生命的美丽在于延续。
年轻的人们终会老去,却总有人正在年轻。
那段故事。
永远不会结局。
——终——
作者有话要说:
很没出息地哭着打出了最后的终字。
阿夏的第一篇文。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