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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时常一个人坐在炕上,两手托着个肚子,那模样她自己都觉得可怜,她盼着他时不时能来瞧瞧她,说上两句温情话语,可是直到临产之时,自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咬牙坚持。
睿亲王目光含情脉脉,打量着襁褓里的儿子,如果这样恬淡安静的场景能永远在她眼前维持下去该有多好。
他们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肌肤之亲,她能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敷衍有余,真情即便他亲口说有,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买账。
“王爷,”她扶了扶抹额,从被褥间坐直身子道,“奴才想跟您谈谈。”
看得出睿亲王还是喜欢孩子的,只顾逗弄儿子,只唔了声道,“你说。”
她心里排兵布阵,酝酿了一番说辞,直到他等得不耐烦了,把襁褓递给保母屏蔽了屋内的所有人,这才回过头道:“说罢,我听着。”
他的手就扶在床沿上,她探出手想要捞她的袖子,他却起身走到对首的圈椅里坐下身,自己倒了杯茶,垂眼刮着杯口的茶沫。
瓜尔佳氏面对他这副冷漠的姿态彻底灰了心,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奴才听说了,奴才的父亲私下里跟豫亲王有过来往,这次王爷出行山东,他也未能出兵支援王爷,这事儿奴才本来没脸说的,只是身在朝堂,他老人家也有他的难处,还望王爷能够原谅。”
“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原本我是不打算提的,不过既然你主动提出来要跟我谈,我不防也跟你谈谈我对此事的看法。”睿亲王侧过身又往杯盅里加了几丝茶叶,口吻平淡的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锦州都统想额外攀高枝,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豫亲王跟瓜尔佳氏联姻,无非是图你阿玛手中的兵马,我当时也曾传递过书信,请求锦州都统派兵增援,结果他老人家按兵不动,两头都不得罪,实属明智之举。只要他没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不帮里,对于我本人来讲,你阿玛,你们瓜尔佳氏没有对不住我睿亲王府的地方。你自己也不要想太多。”
瓜尔佳氏忙不迭的点头,“王爷心胸宽广,您能这样厚待奴才,奴才感激不尽。”
“谈不上厚待,”他冷硬的道:“在王府这几年想必你心里也委屈,所以锦州都统对我什么态度,我无可指摘。你还是我王府上的福晋,往后该是什么样的待遇还一如既往,这点你不用担心。”
瓜尔佳氏正欲张口回应,睿亲王打断了她的意图,“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之前我说过的话,言出必行,还算数,你这胎既然生的是个儿子,他便是我睿亲王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将来自会承袭亲王爵位。”他说着放下茶盅,默然注视她问:“满意么?”
言外之意就是她在王府的地位也就止步于侧福晋而已了,多年的相处下来,他跟她谈的不是感情而是一场交易,瓜尔佳氏心里默叹了一口气,于心而讲,她认为结果十分公平,她遗憾的是他的心里也许从来都没有住进过她的影子,诸多的意难平如今倒是突然间释然了,作为世子的生母,足够她今后在王府傍身了。
睿亲王起了身像是要走的样子,她平静的靠下身来,给出了回复,“奴才谢谢王爷,奴才身子不适,就不送您了。”
他颔首,背影在身后的一杯茶雾中渐渐模糊走远了。
念瑭的脸熏蒸在茶氛中,回到衍井斋后,她的状态并未好转,抿了口茶却激的喉头一阵反胃。
常禄见她头晕脑胀的样子,忙吩咐她躺下,念瑭靠在床头,愈发头昏目眩起来,浑身上下被一股倦意侵袭,眼皮子上下打架,模糊中听见常禄喊来良子,让他去喊王府当值的太医,最后实在承受不住便昏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过了晌午,桌子上摆放着午膳,她起身坐在桌边,明明腹中饥肠辘辘,可是一闻到饭菜的味道又止不住恶心,只好打开房门走到廊子里透风。
隔壁书房门口,梅应举正跟常禄谈天,看到她忙迎了上来,“姑娘醒了?桌上的饭食儿吃了没呢?”
她点头,“梅公公您怎么来了?太福晋可吉祥?”
“吉祥吉祥!”梅应举笑的一脸褶儿,“既然姑娘吃过了,跟奴才上银安殿一趟吧,太福晋要见您呢!”
念瑭不知道他这般热切为哪般,疑问的看向一旁,常禄也满脸的微笑,“姑娘快去罢,别让太福晋她老人家等急了。”
她心里忐忑起来,一路上跟着梅应举,听他说王府最近的变化,侧福晋也诞子了,念瑭听着不免感叹,几个月的时间,竟如恍如隔世般。
她问起睿亲王的去向,梅应举道:“方才王爷上侧福晋那里去看小王爷了,听说是府外有什么人找,现在还在外院儿呢。”
入了银安殿,待她行过礼后,太福晋吩咐下头的太监们搬了杌凳请她坐,她原本打算推脱,脚下实在绵软无力,便厚着脸皮斜欠着身子坐下了。
念瑭头上顶着个雷似的大气儿不敢喘,更不敢抬头去看太福晋的神色,她隐瞒自己的身世已然是大不敬了,牵连的睿亲王为此以身犯险,她心里更加愧疚,觉得对太福晋还有整个王府上下不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