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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
只见海月却丝毫没有惊讶的神情,托着腮帮子叹气道:“那能怎么办呢。既然他都把祖传的家伙给了我,我也不好还回去呀。”
荀彻的眸子里分明有一束光落了下来,晦暗地没有色彩。
他没勇气作出的选择,并不意味着旁人也会如此。
他默了良久道:“海月,这黄金佩是象泉王后才能拥有的信物。一言既出,如何能食言呢。”
海月轻轻托着那一方小小的黄金佩,轻声道:“我何尝不知这是何物呢。只不过师兄,若你真想与一个人在一处,难道会忍心让苦苦等待数月之久么?”
荀彻长出了一口气,和缓地说道:“海月,你还太小,不知这世间多得是阴差阳错和身不由己。有时候……不说,不代表不念……”
他语气平静,话里却似乎带着一丝没来由的哀伤。
海月没听出来,也没听得进去他的话,只有些失落道:“到底是两国和亲的大事。如今象泉与大明盟约永缔,他又何必为了这一块小小的誓言公然拂了大明的面子?他是一国之君啊,我早就知道。”
“海月,不要替别人所做的任何事情估价。也许你认为这件事看起来没有意义,但于他来说,是比他毕生所求更为要紧的事情。”
海月的心跳陡然慢了半拍。在听完了荀彻的话之后,她幡然清醒过来,为自己的莽撞羞愧了起来。
与江央坚赞相识一年,他对待所有人皆是真心,从无丝毫隐瞒敷衍。对她更是如此。
他不曾负过任何人,自己缘何用这样世俗的眼光去看他,料定他一定会悔约,一定会为了讨好大明而负了她?
“师兄,我明白了。这一切,我都会当面去问他。”
荀彻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浅薄的笑意来:“那还不回去睡觉?”
随即他便站起身来,准备往山下走。
可是海月却坐在原地没动,她仰起头来看着荀彻,一双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师兄,你对别人的事情看得如此明白,为何却看不明白自己的事?”
荀彻脚下一滞,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发问。一瞬间他慌了神,似乎寻不见任何可以搪塞过去的由头。他磕磕绊绊地道:“大约,是旁观者清罢。”
“你喜欢公主殿下,难道就没有任何感觉么?”
听了句话,他胸腔中凝结的一团气松了一般,浑身的紧绷也随之松懈。只见他将视线茫然地落在远处,在那一团一团的漆黑当中。
“我不知何为喜欢。”
空气中飘然而至的一句话,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听起来竟像是“我不会游泳”一般稀松寻常。
“怎么会呢。师兄你打小在祭酒镖局长大,就没见过你给谁端过茶倒过水。你不仅给公主送过羊奶,在我欺负她的时候将扶她从马上下来,还会找时机安慰她。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哦?原来喜欢是做父亲一般的感觉。”
海月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又连珠炮似得道:“你第一次见她开始,就已经知道她是会出塞和亲的公主了,所以你才将心底里的喜欢埋起来。可它怎么能是被埋起来的呢?它无处不在,在你睡不着的深夜里,在你骑马习武的时候,在你血战力竭的时候,你都会想起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她长在你心里啊。”
荀彻终于不再反驳她了。他良久地沉默着注视远方,像是那片黑暗出现了大片大片天地辽阔的草原和群山。
其实海月又错了。每一个人的感情虽说都是真实的,却各自以不同的形态出现在这世间。有的炽烈如她和江央坚赞的爱情,有的则自初生便被隐藏在黑暗之处,或许直至熄灭都不曾被人发掘。
*
晨间的雾气笼罩着整片双城大地,浅青色的云朵层层叠叠,明摆着告诉众人:“今儿又是个阴天。”
就在和亲使团从睡梦中渐渐醒来,开始准备出发时,一阵来自象泉的铁蹄声却陡然打破了早间的宁静。
那穿着一身风尘的信使掀开灰色的斗篷,通身赤金的铠甲彰显着他黄金甲的身份。
只见他先向荀彻和诸位将领躬身略一行礼,转身行大礼跪在海月面前道:“赞普亲笔书信,请玄歌将军亲启。青海连月暴雨,信使在途中被耽搁了,这才没有及时将信送到,望将军恕罪。”
海月略一颌首,接过了信件道:“你起来罢。”
谁知一旁的和亲使陡然被冷落下来,没好气地道:“贵国架子够大的,和亲聘书三个月前就应该抵达象泉,如今竟丝毫都没有回音。不知贵国赞普打算如何迎接我国公主殿下?”
那黄金甲显然没被江央坚赞教过如何说话,脱口而出便道:“赞普数月之前遇袭重伤,尚在疗养之中。再说赞普早已将和亲庚帖退回,两个月前便已经发往嘉兴关直送燕京,又如何没有回应了?”
他的话显然将在座的人惊了一惊,海月不顾和亲使面色下沉,急忙问道:“赞普如今情形如何?”
那黄金甲立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