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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早已被她遣散了,没人会听得见她的哭声。
这里空空荡荡的,好冷,也好可怕。
在无数个战场上也未曾落下的眼泪,像是在这一天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
江央坚赞真的走了,一直到她哭得没了力气也没回来。
海月如今脑中再也想不起其他,只觉得越哭越难过,一连串的悲痛齐齐被牵引了出来。
终于,在她哭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海月止住了抽泣,胡乱将眼泪抹了一把,两只眼睛肿得如同两个硕大的桃子。
“将军,元帅请您过去。”
海月听见外面并不是江央坚赞的声音,心中便不由地涌起一阵怒意:“不去!叫他请别人去!”
那亲兵被吓得退了两步,并不敢再多说什么,连跳带跑地回到荀彻的营帐去复命。
荀彻闻言,只挑了挑眉,亲自走到海月的营帐去看个究竟。
海月听见脚步声,烦得要命,正准备将茶壶砸向帐外,却听见荀彻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这是又发什么脾气?”
海月怔了半晌,哭腔也随即戛然而止,泪珠挂在脸蛋上,模样甚是好笑。
荀彻见里头陡然没了声响,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海月愣愣地看着荀彻穿着一身雪白袍子,长发柔软地散在肩膀上,与平日里的阴冷模样全然不同。
光影在他脸上晃了片刻,衬得他一副俊美容颜格外令人移不开目光。
荀彻见她散乱在地上的物什,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大清早,谁又招惹你了?”
海月紧紧地抿着嘴唇,两行泪水又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一张小脸挂满了委屈:“师兄,江央坚赞他撇下我一个人……”
荀彻满脸疑惑,见她哭的如此伤心,只得原地蹲着等她哭完了才张口问道:“你跟我说说,他如何撇下你了?”
海月哭着哭着陡然怔住,两只圆溜溜的眼珠像被冰雪冻住一般无法转动。她想起荀彻并不知道江央坚赞悄悄在她营帐里住了三两日,一时便有些无言开口。
荀彻见状,只以为她是做梦魔怔了,便叹了口气道:“都已经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若被旁人看去,还怎么看你的笑话。行了,收拾收拾,随我一同出城去迎接贵客。”
“什么贵客?”
“见了你就知道了,在这儿我如何跟你说?”
海月见他语气不容有丝毫怠慢,便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荀彻瞧了她一眼,道:“你换件衣裳,我在帐外等你。”
待他走出去,海月这才狠狠擦了两下被泪痕浸湿的脸颊,负气一般地骂道:“好你个姜堰,若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定然要将你捆了,拴在帐中日日□□,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语毕,一个声音悠悠从帐外传进来:“你要捆谁?”
海月吓得一哆嗦,道:“没事,没事,我想从完颜赤那里牵一只小羊来养着,它若不听话,便捆起来送到伙房去烤熟了……”
荀彻的声音带着几丝笑意:“我还想着,你怎么会喜欢如此柔软的宠物。原来还是要将它烤熟了吃。”
“……”
海月随便捡了一件青绿色的衣裳,穿上活像一只滚圆的翠萝卜。
荀彻上下看了她两眼,皱着眉头道:“虽说还未出孝,你也不用穿得如此青葱罢?”
海月有些蔫蔫地,没将他的话仔细听进去,只道:“衣箱子里随便捡的。”
突然,她脑中却缓缓转了一圈儿,道:“师兄,你不是说是迎接贵客?那如何不穿官服?若要穿官服,只怕又要麻烦上一阵。”
荀彻轻笑道:“无妨,贵客并不讲究。”
海月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身后,顺着双城的方向而去。
两人自南城门进了双城,便立刻有李思手下的副将前来接应。
“元帅,将军,请随末将乘轿前往西城门。”
荀彻微微颌首,随即便跳上一架马车。
海月听着副将说西城门,不由地露出一副狐疑的神情,却也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在双城里缓缓行驶了一阵儿,海月只听见人群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而轿子也不由地放缓了速度。
她掀开帘子一看,立刻变得瞠目结舌。
满街的人们像是去赶集或是看什么热闹,全一股脑地往轿子去的方向挤过去。
海月满脑子如浆糊一般,不愿再看外面嬉闹的人群,缩在轿子里瘫成一片。
西城门终于到了,只听那副将的声音从外头响起来:“元帅,将军,请下轿。”
荀彻推让了片刻,让海月现行下了轿子。
海月掀开帘子,却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在了原地。
西城门被装点一新,厚重的砖石上缠绕着飘扬的红纱,楼子上也挂了一排用金字写的“喜”字,就连上城楼的台阶都被铺了一层红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