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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近距离观察他的容貌。
睫毛又长又密,鼻梁高挺却不突兀,她眸光微动,发现廷哥的耳垂上有颗小小的黑痣,她抬手托起他的耳垂,看了一会儿便顺势枕着他胳膊躺下。
醒来已不知是何时,她懵然的环顾了一圈四周,刺眼的阳光映得屋里大亮,她掀开身上的薄毯,睡眼惺忪的唤了声:“茯苓?”
守在门外的三人推门而入,脸上都带着喜色,江茉不由的问:“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您睡着的这几个时辰啊出大事了,天还没亮宫里就派人将平阳郡主的父亲抓走了,在他府里的地牢里找出十多个被囚禁的姑娘。”
茯苓说罢,闻香蹲下身子给她穿鞋,接着道:“衙门抓了几个散播流言的人,这场风波终于要过去了,您无辜受牵连,活该那些人遭殃。”
“珍荣公主那怎么说?”江茉站起身,伸开胳膊由她们替自己换衣衫,看来昨晚廷哥就进宫了,这事倒做得干脆痛快。
“珍荣公主丧子丧女之痛,定不会轻易放过凶手的,左右和您没关系,咱们就安心等着罢。”
百果说着双手递上青盐,她沾了些在牙齿上,又含了口温水漱了漱。
眼下只得等着了,等大金的兵马银两运送雍城,他们便动身离开,她不喜纷纷扰扰,更厌烦勾心斗角。
江茉没想到珍荣公主会做得如此狠绝,她坐在凉亭里尝着宫里送来的时令水果,出门探消息的百果一路小跑回来,双腿发软只得扶着桌子,迫不及待的道:“殿下,珍荣公主疯了。”
她手里的葡萄掉在膝前,又滑到地上,茯苓忙拿了帕子替她擦裙子,江茉摆了摆手示意不必,略有些诧然的蹙了蹙眉。
百果扶着桌子直起身,气喘吁吁的道:“她拿着刀走了两条街,冲到刘家把平阳郡主捅了,雍城的百姓都亲眼看到平阳郡主满身是血被捅了一刀,衙门已经把刘家围住了,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茉脸上掩不住的惊讶,旋即又想得通,倘若她是珍荣公主,势必不会放过刘家,但她贵为公主,没必要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这么做岂不落人口实?
晌午方过,平阳郡主的死讯就传开了,饶是宫里想把消息捂住,却还是漏了风声,人们的眼睛立即从大金昭宁帝姬不祥一事转到当朝公主行凶杀人上。
明艳的太阳被成片的乌云遮住,闷雷轰隆隆的响了一个时辰,凉亭的风卷起淡翠色的裙摆,江茉看着湖面上被雨滴砸出的涟漪出神。
她像过客一般经历了这些人最重要的人生转折,她甚至有些恍惚,置身事外却脱不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仅见过两面的平阳郡主也罢,善妒歹毒的珍荣公主也好,人生走到今日便是绝境了,她庆幸自己从未把自己逼到绝境里,她且有路可走。
珍荣公主当众行凶,在御史的口诛笔伐中落了定,由皇帝做主将人送到温家家庙清修,名为清修,实则与幽禁无异。
数天后,她突然派人传了信要见江茉,温元廷从她手里拿过帖子,未有丝毫犹豫的放在油灯上点燃,又扔出窗外,让雨水将火焰熄灭。
“你没见到她的必要。”他再次摆开棋盘,目光灼灼的看着江茉,却见她的视线盯着窗外烧了大半的帖子,便用手指叩响了桌子:“你想去?”
江茉敛回视线,盈盈一笑:“她不会对我如何的,去杀平阳郡主的那日,她就不再是曾经的珍荣公主了。”
温元廷终是扭不过她,亲自跟着不够,还让金狄派了好些人陪同,温家的家庙在雍城边的一处庄子内,车轱辘碾着泥泞的泥土,足足用了半日才到。
马车从侧门而入,红梁青砖在雨水的冲洗下格外清晰,百果扶着江茉下了马车,小声提醒道:“殿下小心脚下的水洼。”
廊下的程嬷嬷见到马车进门,忙冲到珍荣公主跪着的祠堂,拽着主子的衣袖,喜出望外道:“公主,有人来接咱们了,老奴就说皇后娘娘不会不管您的。”
珍荣公主不为所动,她不知自己为什么跪着,直到视线瞥到她儿子幼恩的灵位上,枯槁的双眼眨了眨,露出些许笑意:“我哪儿都不去。”
外人是不得随意进入祠堂的,江茉只得在避雨的廊下等着,珍荣公主珠钗尽褪,一身素衣走来,见到她身后的温元廷微微一怔。
“你们二人演得真像,若不是平阳告诉我,我且被你们蒙在鼓里。”她仍保持身为公主的得体举止,由程嬷嬷扶着坐下。
风雨潇潇,她的声音不似先前满是贵女的骄傲,仿若看透人世红尘般平静,抬眼看了看温元廷道:“好一个浪荡公子,我竟信了你。”
“身处当下,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怎甘心受你摆布?”
珍荣公主听这番话不禁笑了,叠起宽大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串佛珠,又道:“不成想昭宁帝姬是个能屈能伸的女子,是我一开始判断错了。”
“公主缪赞了,我并不是能屈能伸,只是我求的不多而已。”江茉站得笔直,面带清浅的笑意。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