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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从前不曾发觉,谷雨的背影这样熟悉。
邓广宁收回目光,转过头来,低头看着墙角一抹葱郁,慢慢勾起嘴角,低声道:“她很像你呢。”
谷雨回到王府,庄易早就不在她独居的寝殿门口。
谷雨卷着一身潮气回道屋里,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天亮。
天亮的时候大雨已经转成茫茫细雨,谷雨睁眼时候,庄易居然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
谷雨起身,响动出来,庄易听见转过身来。
谷雨想开口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转念一想,他根本不是弱不禁风的庄易,而是惆怅客,府里每寸每处他何处不能往。
庄易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望过来的视线让人住摸不透。
“你来做什么。”谷雨因为刚刚起床,声音有些嘶哑。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庄易喉结上下微动,“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勉强你,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庄易昨天的雨夜里见她和邓广宁相会,心里揪在了一起,像陈年的青苔覆盖在墙上,卸下来后,也是一片湿痕。
他心中妒忌酸涩,他知道关于邓广宁的一切,也知道谷雨当年受过他怎样的恩惠。
他很想问问谷雨,这么多年,她的心里,究竟他庄易和邓广宁孰轻孰重。
可是他不敢。
他猜测,谷雨现在应该恨死他了。
“你什么意思?”谷雨眨巴了几下眼睛,晨起头脑有些不清楚,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再利用你,你古婆婆的仇,我会替你报,还有佟氏一族的性命,都交给我吧,”庄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还有若干银票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按在上面朝谷雨的方向推了推,“这是银票,够你后半生用的,这是你所服用的药丸的方子。”
谷雨站起身来,一身鹅黄色寝衣袭地,两处平横的锁骨露出来,雪白光亮:“你是什么意思?”
谷雨在袖口下紧紧握了双拳。
“你想离开,便离开吧,想去哪儿都成。”庄易压低了声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这些口不应心的话,他强逼着自己说出口。
他的夺权计划马上就要实行,他再也不愿意让她参与其中。
造反,向来只有两条路,要么生,要么死,他不忍心让他心爱的谷雨跟着一起死。
谷雨咬了下唇,与之前的气愤相比,现在是心伤,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开自己呢?
谷雨多想告诉庄易,她已经不恨他了,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好,多谢王爷为妾身思虑周全,妾身这就收拾东西,离开王爷,”谷雨松开拳头,伸手去拿银票还有药方,而后朝庄易福了福身,“妾身祝王爷岁岁安康,早日达成所愿。”
一字一句,如同刀子扎在庄易身上。
庄易屏息凝神,忍住没有再看谷雨一眼,便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得无影无踪,谷雨终于直起身来,望着门口,落下泪来。
“你凭什么说放弃就放弃了,你凭什么!”谷雨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像一记钝锤,直愣愣的锤在她的心房,锤的鲜血淋漓。
***
谷雨在中午之前寻了几件平常衣衫便离开了,包袱简单,脚步轻快。
她也不知道去哪,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但是她知道,庄易会为她做未了的事。
出了城后,谷雨才知道现如今,天下已经大乱,各地起义军崛起,四处都在打仗,除了人祸,还有天灾,各处灾民流民四处逃生,所见之处,满目疮痍。
京城,恐怕是唯一还算安定的地方,可是眼下看来,这种安定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京城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虎视眈眈盯着那个皇位。
动荡,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谷雨骑着马行了半天的路,夜里宿在驿馆。
奉宁隐在暗处见她落脚的地方,这才回去复命。
庄易正在殿里借酒消愁,喝得微醺,脸颊微红。
“王爷,王妃在城外的驿馆住下了。”奉宁前来回禀。
庄易不言,只是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来。
奉宁大着胆子问:“王爷为什么要让王妃离开呢?她孤身在外,怕是不安全。”
“她若是留在京城更不安全,”庄易将杯子放下,微微坐直了身子,“我要做的事若是成,那便皆大欢喜,若是败了,便是尸骨无存,她已经被我害成这般,我不能再拉她下地狱。”
奉宁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王妃会体谅您的这一番苦心的。”
庄易怎知奉宁的话不过是宽慰,他那里还敢指望谷雨的体谅。
***
十日之后,庄易起兵造反,一时间,京城动乱,庄易千想万算都没有料到,就在他起兵的同时,滨王庄兴也同时起兵,阻断他的前路。
庄兴平日只喜欢骑马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