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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破败的二层小楼。
穿过阴暗潮湿的走廊,余梁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屋内的摆设十分简陋,桌子、椅子、书柜,甚至连脚下的地板砖都透着一股陈腐之气。
团长叶文丙,头发花白,面色枯槁,整个人无精打采。
“你想了解江云山的情况是吧?”
检查过余梁的证件后,叶文丙正襟危坐,神色戒备。
“打搅老先生了。”
“唉——”叶文丙长长叹了口气,“自打江云山一夜成名,确有不少媒体找我了解他的过去,但警察登门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江云山从籍籍无名到名震古楼,一路摸爬滚打,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无计其数。所以,他不是一夜成名,而是大器晚成!”
在余梁心里,山哥的成功不是偶然的,是多年努力奋斗的结果。
“年轻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在老朽看来,江云山的成名靠的是无良媒体的吹捧和毫无道德底线的自我炒作!”
叶文丙反驳道。他的情绪略显激动。
“他千不好,万不好,但他成功了。那么多相声演员,能够卖票卖到场场爆满的地步,在偌大的古楼,只有江云山一人!俗话说,一俊遮百丑,好比一个漂亮女人,人们只会欣赏她现在的美貌,谁会关心她以前长什么样子呢?”
余梁有意维护江云山,此乃激将法也。
“哼,强词夺理!”叶文丙质问,“你是他什么人,这么卖力地奉承他?”
“您老别生气。我跟江云山确实有点交情。他呢,我是有所了解的。没错,他身上有很多瑕疵,比如持才傲物、狂放自大,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善良的人,有大爱的人。他办过不少公益演出,为失学儿童捐过数额巨大的款——”
“假惺惺地做秀,这种行为很可耻!”叶文丙呸了一下,“小伙子,你知道吗?江云山其实是我徒弟!”
“哇哦——”余梁缩了缩肩,大感意外。
“拜我为师的时候,江云山还不满二十岁。他常年混迹在团里,拉个大幕,打扫桌椅,啥活儿都干。这孩子天赋极高,又勤奋好学,只用一天时间就把《八扇屏》背下来了。后来团里的一个同事把他引荐给我,我马上收了他为徒……”
“叶老师,那位引荐人叫梁红彩吧?”
“对呀,你是如何得知的?”叶文丙疑惑道。
余梁自豪地说:“梁红彩正是晚辈的母亲!”
“哦?”叶文丙不禁多看了一眼余梁,眉目之间,慈祥了好多。“怪不得!你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似曾相识。你妈妈现在还好吗?”
“谢老伯关心,我妈妈好着呢!就是有时候会后悔自己过早离开曲艺团,她年纪越大越怀念那段生活……”
听余梁把“老师”改口成“老伯”,叶文丙笑了一下,笑得很亲切,他突然觉得自己与面前这个年轻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你妈离团快二十年啦。”叶文丙回忆往事,“她走之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想起当年在一起从艺的时光,仿佛做了一场梦。你妈妈不仅为人和善,而且多才多艺,精通各种大鼓书,京韵大鼓唱得尤其好,唱腔优美,温婉动人。”
说着,叶文丙轻轻哼唱起梁红彩的代表作品——白派京韵大鼓《探晴雯》:“冷雨凄风不可听,乍分离处最伤情,钏松怎担重添病,腰瘦何堪再减容。怕别无端成两地,寻芳除是卜他生……”
余梁眼眶湿润,想起了亲爱的妈妈,想起小时候跑去观看妈妈演出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光彩照人,现在则垂垂老矣。
“我收江云山为徒的时候,还以为捡了个漏儿,收了个好徒弟,不过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对他的认知降到了冰点。”
叶文丙接着说道:“那年,团里分了一套房子给我,我就把装修的事交给了江云山。他每天带着一帮人忙里忙外,十分辛苦。几乎所有的装修材料都是他来采购、开票,然后经我签字后,交给团里报销。那时候,他也要装修房子,便打起了歪主意,伪造了我的签字,让团里报销了五千元钱。东窗事发后,我震惊不已,把这小子狗血喷头骂了一顿,然后宣布与他断绝师徒关系,他太让我失望了!因为这事,团里暂停了我副团长的职务,并把江云山开除了——不是他在媒体上说的主动退出,而是被开除!”
“你们的过节就是这样产生的吗?”余梁平心静气地问道。
“我向来堂堂正正做人,就因为江云山的贪财忘义,致使我的人生蒙上了污点!”叶文丙气得胡子发颤,看来是真正伤了心。
☆、熊毛毛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余梁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步入正题。
“您老对芙蓉馆应该不陌生吧?昨天中午,那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江云山认为有人陷害他,他说您老对他恨之入骨,所以……”
“这小兔崽子怀疑是我干的吗?疯狗乱咬人!”叶文丙恼怒得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