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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丫鬟的也有责任,透过槅窗瞧见小姐略带苍白的面容,她心也疼得紧。想着小姐已经无事,杏枝觉得可真是万幸。
虽不知风兰有何事,但杏枝明了,那定是有风兰的道理,她也不去询问。忽而想到门前的晚菊开得正好,杏枝想着小姐一向喜欢,便准备去裁些来。
“杏枝姐姐。”当杏枝裁剪之时,听到那似曾相识之音,旋即露出一笑来,朝花坛不远处瞧去。
当她瞥到那光滑如再生般的肌肤时,惊喜之意瞬间溢于眉梢,“小桃,你这伤疤竟已经完全消失了!”
小桃是那日被叶若云所划伤的丫鬟。
按理来说,当初小桃如此严重的划伤,即使是用现下最宝贵之药去医治,也不可能在距离那日短短时间中,能有这般疗效。但生肌水却是一神药,让人损伤肌肤犹如再生一般。
“那要多谢小姐的生肌水,若不是小姐识得的大夫,又有如此好心而善良的小姐,小桃怕是日后都无希望了。”随后小桃将怀中的玉瓶拿出,递与杏枝,接着道:“想必这物件宝贵,因此小桃特来归还。”
今日黄大人因与安国公府平日有些交集,安国公又想热闹些,也一并将黄大人请来,而作为黄府里的嫡女,黄瑛也是跟着来了。
上次恭亲王府宴会已让小桃心中害怕,本不会再与小姐参加此等宴席,再加上叶若云也在此,她是不该来。但想着这宴席中,却是可以来与安大小姐相见,日后她怕是没有机会了,因此今日只能是前来。
“不用归还,小姐既然给了你,哪里还有要回之意?”
小桃忽而想起,方才听小厮说,似乎是安大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安大小姐可好?”而生肌水却放在一旁,随后与杏枝悄悄去看安毓,竟一时忘了去。
少顷。
于月门处的赵听南与墨砚已将那二人的话听了去,立在一处的赵听南唤墨砚去取了那玉瓶而来。
“安大小姐怎会有生肌水?”听得那丫鬟所说,墨砚想着那大夫,可是指的是林香雪?
赵听南接过墨砚所递来的玉瓶,却是没有立刻将它打开。待墨砚要为都督打开时,倏地触碰到都督的指间,惊得他有些发愣。为何他觉着都督指间泛着凉,且他此时不知何处来的逼近感,压得他有些难受。
随着玉瓶被打开,透明清澈的液体散发出玉脂草独有的香味,因得指间与瓶口处有所碰触也沾染了些许香味。
“都督,这果真是生肌水。”
倏尔那黑眸中顷刻间覆上一层如纱般的雾气,幽潭却不似往日般的死寂,燃起的星光让墨砚瞧得愣在原处。
他这是自从三年前以来,第一次心中觉着都督有了生机。
那日恭亲王府偏院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赵听南想起她那一颦一蹙间,皆是不知之态。
在偏院时,安毓惶恐如小鹿般的眼神时隐时现,还真像是不识玉脂草。赵听南又想起玉手处隐隐藏在绢帕下的东西,想她竟能从自己眼皮底下带走珠丸。而珠丸有毒,她又怎的不知晓。
恍惚间,耳畔似乎传来了三年前那人的声音。
“听南,生肌水世间只有我知晓配方,且我连师父都没有告诉。若是你讨好我,我可以告诉你方子的大致。”
若不是他得了那大致的配方,再加上数以千计的调制,他怎会成为世间第二个会制生肌水的人。
本以为世上除了他,再无人可以制出生肌水。
怕是赵听南也没有注意到,虽说他脸上的神情竭力控制住,可自己那掩在袖袍下的手却在微微发颤着。
第42章
少顷。
安毓屋内。
袅袅的烟从雕花熏笼飘出,弥漫在屋内。不似那时的香味,此时的香是纯粹的淡香,也无甘草之味。
因为安毓方才受了惊吓,安国公在离开之际,让风兰点了些安神香。风兰生怕还会出些事情,查看了好几遍,才给安毓点起。
青釉玉壶春瓶摆放在红木瘿香几,插着新栽的初冬花枝也散发着些许香气。而香几旁雕刻着宝相花纹的黄花梨木架子床处,层层海棠红帷幔已被放下,却仍能依稀可见床上躺着一人儿。
在清雅的薄香中,秋修敏服下魏雅汝所持汤药后,她便一直处于昏睡中,就连安国公来之时,她也在昏睡。
此时,屋中静得只听得安毓轻匀的呼吸声,以及随后本急促却又硬生生被放慢了的脚步声。
秋修敏睡得香甜,倒是完全没有察觉,也没有从梦中醒来。
赵听南将帷幔用玉勾挽到两旁,在床边缓缓弯了腰,脑海里尽是她曾经的眉眼弯弯之颜。
片刻后,安毓面容尽被凤眸敛入。
卷翘而长的睫毛静静地如它的主人般沉睡,赵听南的视线顺着小巧的琼鼻而落到一处,莹白细腻的脸庞如凝脂般光滑,哪里还有他三年前瞧着的狰狞伤疤。
若不是她换了身体,他定能瞬时将她认出,哪里会等待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