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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
突然一阵细碎声响,随即时恩惊呼:“殿下!…”
我近似本能的坐直了身子,攥紧拳头才控制住没有推开窗户去看。
过了好一会儿,我像是听到了李承鄞的声音,时恩低声应是,然后便再也没了响动。
我放缓呼吸,大喊道:“永娘!”
永娘快步进来:“怎么了?太子妃?”
我垂眼有些不敢看她:“刚才…李承鄞怎么了?”
永娘愣了愣,低下头答到:“没事…殿下只是…摔了一跤罢了。”
我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手中力气消失,翠绿的簪子跌落地面,碎成两截。
我看着自己手中印出的红痕,自嘲着摇摇头:
“永娘…我原以为很浅的东西,没想到却是这么深,成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次,永娘没有回答。
*
这是我第三次将药倒出窗外。
永娘在我耳边说了许多,我还是不想听,看着窗外凹陷一块的积雪发呆。
李承鄞突然出现在院子里,向窗边走来,我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积雪太亮,衬得他脸色苍白,脚下也不甚稳便。
他眼睛看了看窗下,问永娘:“今日又没喝?”
永娘连忙低头:“是…太子妃她…”
李承鄞双唇紧闭牙关紧咬,呼出长长鼻息后才对我道:“你想如何?”
我平静的看着他:“谁知道这里头又会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承鄞抿唇用力咽了口唾沫,隐忍半晌才道:“我没必要。”
我起身对他行礼:“太子殿下若无其他事,我便不奉陪了。”
说罢,我伸手去关窗,李承鄞却“啪”一把按住窗框,视线在我脸上游移一阵后,说道:“你不喝来折腾自己身子是吗?好。”
他放开了手:“那我陪你一起,我们谁也不用好过。”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想再去探究,用力关上了窗户。
*
冬雪逐渐开始消融,在地面露出大片原色后,宫里迎来了元正。
作为豊朝太子妃,虽然我与这太子的关系已经人尽皆知的别扭,可终究是担了西州名头太子妃,礼数我还是知晓的。
永娘一早就帮我盛装打扮,手比着我的腰,低低叹了口气:“太子妃,这衣裳有些撑不起场面来了。”
随他去吧,我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还管得着旁人私底下怎么议论吗?
永娘扶着衣着繁复的我小心翼翼踏上正殿,我甫一进去,便与李承鄞看了个正着儿。
他很快别过视线,端正坐于席下。我也施施落座,与他之间不过一人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不透明的屏障,谁也看不见谁。
宫人端上小食,我有些口渴,拿起杯子想喝点儿酒,入了口却自觉味道寡如清水,连忙放下杯子悄声问永娘:“不应该是屠苏酒吗?这什么东西?”
永娘扫了眼李承鄞,低声道:“太子殿下命人给您换了清水。”
我推远了酒杯,余光瞥向李承鄞,他正襟危坐,偶尔抬手捂在嘴边咳了咳,我看他眼神流转,飞快收回视线。
宫人开始往几案上添主菜,我闻着一阵熟悉的肉香,看见桌上稳稳放了道冒着热气的切肉,心念一动,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果然是…鸳鸯炙。
我放下筷子,眼睛从它挪开,转而吃起了别的。
李承鄞桌上虽摆满了东西,可他似乎比我还没胃口,筷子也没动,眼睛盯着正中央,一开始我以为他是看那台上千姿百媚的舞者,后来舞者散了,他的视线依旧停在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老皇帝身体不好,台下又皇子寥寥,连说场面话的人都没有,这场家宴没有持续多久便散了。
李承鄞陪着老皇帝出去后,我才起身,永娘帮我理了理裙摆,扶着我走向殿门。
刚一踏出门槛,天空忽然响起了“轰轰”声。
我抬头,五颜六色的焰火四散开,将夜空点亮,能看清掩藏在黑暗中的白云。
我呆立良久,低下头道:“永娘,我们回去吧。”
永娘快步上前,这时,余光中出现一抹亮色身影。
李承鄞从转角的走廊处走来,天空噼啦啪啦的火光照亮了他半边瘦削的脸,目光却一直笼罩我。
我恭敬行了礼:“太子殿下。”
李承鄞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封信。
我愣了愣,永娘赶紧接过去。
李承鄞的声音有些沙哑:“这是西州寄来的,我想你应该很思念的吧。”
我不知他作何打算,眼睛瞟着那封信,封面的字我识得,是哥哥的字迹。
承了太子的心意,自然是要谢的。我客气的曲膝谢恩,李承鄞却突然伸出手,惊得我退了半步。
他面上并无愠色,柔声道:“太子妃的花胜歪了。”
说着,他近了一步,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