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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于忠就不需大人劳神了。”旋即进屋。
少顷,听到屋中一声响,黄衣人缓步推门而入,见老者倒在地上,胸前插了把匕首,突突冒血,已然气绝。
☆、大珰梁芳
锦衣卫千户冯远程从没料到,他有朝一日会成为曹大少曹钦尊前的贵客。
曹大少是谁?那可是有名的座前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天天宴请,把全京师的名厨叫来轮流做饭,那份派头,据说只有以前忠国公还没倒的时候他家的世子可比,不过如今,石府风流云散,当年有名的“京城双少”,今日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
冯远程虽说自己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儿,可仗着舅舅的势,倒也算小混得开局面。不过自从见识过曹大少的场面后,深有小巫逢大巫的感慨,什么叫花钱如淌水,什么叫酒色温柔乡,整天里马龙车水,成日价酒地花天,直让人乐不思蜀。
这日,不少客人在座,多数是达官子弟,正是酒足饭饱带着三分醉意,按向来流程,接下来的节目该是美人歌舞助兴,冯远程也这么认为,含痴作笑间,却见四个甲土抬着两只黑柜,由两名侍卫在后押着,一路吆吆喝喝地从二门前直抬到中厅,至滴水檐前,停下来了。
客人们不解,曹钦呵呵一笑,扔下酒杯对众官笑说道:“咱们看宝去。”
大家听此,纷纷起身,来到廊下。
命甲士揭去柜盖,叮叮地一阵铁链声,柜中钻出蓬头散发的两样东西——未做好心理准备的客人们唬一跳,再仔细瞧时,才看出是两个人。
两人衣衫褴褛,东一道西一道不是刀就是剑划出的血痕,嘴巴被塞住,眼中射出愤怒的目光,直射向曹钦。
众官看了,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曹钦嘿嘿冷笑,喝道:“把这两个逆徒的心肝取出来,看是什么颜色的,好与众人解酲!”
那两人一听,嗷嗷着就要扑过来,四名甲士不由分说,将两人按下柜里,照旧盖上盖儿,并力地一推!
猛听得哗喇一响,把众官齐齐地吃了一惊,却不知那黑柜是怎生做的,崩裂开来,恰恰分作了四截,里面二人已拉作了两段,鲜血骨都都地直冒,淌得地上都是。
未及大家分辨,内中一个甲士又抽出一把钩刀,望尸身的肠中一钩,钩出一串血淋淋的五脏六腑,向着阶前一摔,血水便四溅开来,那肺中的一颗红心,兀必必的跳动着。这时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有的不忍看了,把衣袖掩着脸,有的嗟声叹息,有的开始呕吐。
曹钦摇扇道:“谁敢背叛本少,这就是榜样!”
说着又连声大笑,仍邀众人入席。众人其时个个吓得脸上失色,又闻着血腥冲天,谁还吃得下酒去,只勉强终了席,纷纷起身告辞。
冯远程也如醍醐灌顶,多日来第一次想着回自己家去,被曹钦拉住:“怎么,千户不留宿府中么,晚上还有好去处。”
“这——”冯远程陪笑:“我、我多日不曾回了,也不知舅舅有没有吩咐下来,还是去看一眼要紧。”
“不是嫌弃本少招待不周就好。”
“哪里哪里,大少待我没得话说,但有吩咐,任听差遣。”
“哦。真的?”
冯远程忽滴冷汗,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刑部尚书孙二国舅坐在大堂上,叼着牙签,拍拍肚皮,问堂前司官道:“今日都有些什么稿子让本部处理啊?”
司官答:“有户部移来文书一封,请大人亲启。”
“户部?难道又有谁手脚不干净了?”
孙显宗疑惑着,拆开看去,却是户部尚书王竑陈述今年七至十月直隶解额税银问题,这四个月税银缺失严重,原计每月十三万五千两,四个月共计五十四万两,陆续解过银二十万四千九百四十二两,余该解银三十三万五千零五十八两。后经差催,答复于十一月廿八日趱办齐集,廿九日佥批起解,谁知等了七八天,却等来一个消息,说是押解队伍行至半途,陡遇蒙面匪徒五十余人蜂拥前来,手持刀枪器械,抢劫饷银及行李等物,使得添差及夫役人等伤的伤散的散,解银自然丢失——户部追查,然人力有所不及,现请刑部咨明抚、提二宪,发檄官兵会剿,若果是真,则以完国课,以慰商民。
孙显宗看完,道:“说什么是真,我看王竑也跟我一样,多半疑心劫事为假!”
无人回应。
瞅瞅伺候一旁的司官,孙显宗把文书递给他看,道:“平日看你有条有理的,倒跟老爷我说说,这事怎处?”
司官阅毕,道:“直隶就在天子脚下,敢拦路抢劫的事,属下与大人看法一致,没几个人做得出来。但若说亏空了这么多银子,似乎又太显眼,不知其中有无弊饰?”
孙显宗点头,正待提笔,司官道:“税饷正供乃大事,户部当直接拟报朝廷,却来先找大人,似有不通。”
“你懂什么,失了这么大一笔银子,户部当然要先找出原因,到底是劫匪、还是直隶,能不惊动上边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