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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姓曹的、沾亲带故的,全部株连斩决;至于曹氏门下的降丁,纷纷被捕,充军海南岛。
论功行赏,孙镗由怀宁侯进爵怀宁伯,马昂、李贤加官太子少保,告密的完者秃亮、也就是马亮升为都督。
逯杲没有白死,追赠指挥使。
☆、储君大婚
跨入腊月的时候,宫里上上下下,精神格外抖擞,除却因为奸人得诛外,更为东宫的婚事挨挨延延两年,终于启动了。太后亲手用朱笔圈定大国舅及礼部尚书为“大征礼”的正副使,预备明年开春后,正式迎娶。
“大征”就是六礼中的“纳征”,该下聘礼。日子在腊月初十,聘礼由内府预备,照以前的规矩,是一百两黄金,一万两白银;金筒银杯及上品贡缎等等。
聘礼不算豪奢,然而天家隆重,体现在仪制之上。月昭从咸阳宫一路行至午门,但见长长的红毡铺在主道上,数百对画凤喜灯红彤彤的在各殿檐下高挂着,很多太监宫女们手执藏香提炉练习着引导未来太子妃的仪式,还有那些有品级的命妇,这些天在宫中纷纷穿梭。
自从确定为太子妃之日起,吴家小姐灵犀就出宫准备待嫁了。据说鼓吹送进家门始,吴家小姐与她的父母、兄嫂,便废绝了家人之礼——因为她现在身份不同,首先是一家人在大门外迎接,而她对躬身的父母决不能敛衽回礼,至多点一点头。等踏进大门,随即奉入正室,独住五开间的二厅,同时内有宫女贴身伺候,外有内府专派的侍卫,稽查门禁,极其严厉,尤其年轻男子,不论是怎么样的至亲,都难跨进。其他三家同被点为侧妃的也差不多同样待遇,几同禁足。
月昭伫立在丹阶上,遥望午门外一线值房,联想着这些传闻,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贞儿姑娘。”有人在她身后唤。
她移目,万福:“李阁老。”
李贤在她三步外站定,似是刚散朝下来,与她一同遥望午门:“至今兵部值房的人还念念不忘说,当年有位姑娘,一手好手艺,让他们常享口福。”
呵,那些看似平常却温暖的回忆。
“难忘虎圈惊魂后遇雨,听地安门外钟声;难忘明湖水畔,浮莲连天;亦难忘亲手砍竹,只为点滴青沥,入得他口。最难忘,明知我窃锁钥,他视如未见,南宫复辟,永成离别。”
“听姑娘所言,多年来的罪责似乎还背在身上。但是姑娘莫忘了,南宫复辟,少保不一定非死不可,真正置他于死地的,是那三家,而现在,姑娘已经得偿所愿了。”
“是啊,只是……仍有些不能置信的感觉。”
李贤微笑。
“还要多谢阁老多年来鼎力相助。”月昭道:“没有阁老,不会短短七年,达成目标。”
“不,话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没有姑娘,贤于内廷运作,不可能这么顺利。”说到这里,他顿一顿:“听说梁公公失足落水而死,接替他入司礼监的,将是萧敬?”
他语带试探,然而月昭已经不介意了,大方颔首:“阁老过几日应能见到。”
她态度坦荡,李贤反自觉失礼,不再追问,真正同朋友似的聊起来:“姑娘以后作何打算?”
作何打算……月昭看着满眼喜庆,有些惘然。
“前阵子宫内仁政,放宫女出宫,我知太子舍不得你,不过如今他将成婚,想来昔日之情,或可淡些,姑娘有没有想过?”
如果可以出宫,她最想去西湖,扶那人灵柩而还,看一看他的故乡。
可是——
“我还不能那样做。”
“哦?”
“奸人虽死,但少保沉冤未雪,若不能昭,我心愧对。”
“然以圣上面子,要他承认自己犯的这个天大错误,怎么可能?”
“是,”月昭苦笑:“很难。”
“不论怎样,奉劝姑娘一句,”李贤半晌道:“该放下时放下,不然,姑娘头痛之症,吃再多药,亦如水浇石,难以痊好。”
月昭道谢,并不答语。李贤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是的,他早该明白,当她以一介女子之躯来寻他合作时,她该有多么坚毅和隐勇。
“不负天下,却负了身边之人。”他徐徐长叹。
这个身边之人,不仅指月昭,也包括那人身边的亲人、友人。
“但正因如此,他才坚如磐石,值得信赖。”月昭却道:“试问阁老,倘有一天,面临功高震主的舆论、逼到鸟尽弓藏的境地,阁老怕不怕,悔不悔?如何面对?”
李贤道:“远有陶朱公,近有刘伯温,当学之耳。”
月昭笑了:“这便是他与众不同之处。功成身退算不得真英雄,我想,他自入官场那日起,就从未想过善终。”
“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尝说,兵部,杀戮无数,总要偿还——近年来我常常想,约略想通了,当年他在牢里,是认为已经到了那刻,故不躲不避,坦然受之。”
李贤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