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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是死杖。
太子一句话,定人生死。
知情的人都用同情的眼光看着青贴里,而青贴里还浑浑噩噩,不明白自己将要面临什么。
死杖。
月昭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第一次目睹的那个场景。
冰冷,狠恶,无声无息。
像久远的黑白电影。
她打了个颤,所有的怒火一瞬间熄下去,凉成了灰。
不,他这样维护她,可不但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心惊。
这一刹,她再次体味到了当年在午门外的那种感觉。
虽然当时,她是被人主宰的那一方;现在,她是主宰他人的一方。
可是,这并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欣喜的,不是吗?因为拥有了特权而不把他人放在眼内,因为自己心情不好而迁怒旁人,实在是一件失礼而丢人的事。
人与人,本质上,是平等的。
不管你聪明也好,愚笨也罢;美貌也好,丑陋也罢,在本质上,都是人,都是为了活在这世上,讨一口饭吃的人。
这是她作为一个受了那么多年教育的人,在心底里时刻告诉自己的事。
可是,她来到的、在她眼前的,是阶级社会。
就算太子对她再好,也不可能真正明白她心中所想。
争权夺势,勾心斗角,是这个四方城里的常态。
“怎么?还不动手,要让本宫亲自把他搀走吗?”太子的声音冷冷响起。
跪了一地的人这才慌不迭动起来,齐心协力把还不明白的青贴里拽起,毫不客气的连拖带拉,青贴里高亢的叫:“干什么干什么?你们造反了不成!”
“放开我,放开我!”挣扎的声音一路远去。
“我们走吧。”
再回头来面对她的人,云淡风轻。
月昭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怎么了?”
“他是纪妃娘娘的人,你这样做,会不会——?”
看着太子泛出的笑容,月昭对自己那个气呀!明明有一肚子要数落他的不是,可是怎么一出口,最先关心的还是他的安危?
“总是要对上的。新账旧账,这次跟她一起算。”
太子心情愉悦的答。
☆、谆谆以劝
纪明被秘密处死,其家眷后来在纪妃的哀哀求劝下,终于从轻发落,发配边疆——除非特赦,恐怕以后纪妃是永远看不见他们了。由于伤心过度,纪妃大病一场,然而病还未痊愈,宫中却又传起另一桩流言来,且传得有声有色,似乎不由人不信。
仍跟纪妃有关,跟已死的江嫔有关。
说的是江嫔怀孕之时之所以步滑,乃因为有人在暗处设下陷阱,将一盏香油倒在她回房的必经之路上,她经过那里,一滑,摔得不轻,胎气自然被震动。
而后,香油被很快的秘密的擦拭掉,了无痕迹;那边,太医被人收买,开的是落胎之药,所以不过半夜工夫,江嫔便即香消玉殒,那个不足月的胎儿也跟着他的母亲死于非命。
“御医已经招了,说是纪妃指使他做的,纪妃说是污蔑,有人故意要害她,你说,这到底哪头儿对?”
元儿扶着老娘娘去经室回来,落英殿里静悄悄的,和往时各宫妃嫔穿来拜往的情形有如天差之别。
月昭啜着茶,“如今关键是倒香油的尚未找到,但有人不是说,那日确实见奉笛在那条路上逗留过——元儿姊,你跟奉笛私交如何?”
“你不会叫我去探这个吧?”
月昭失笑:“当然,你就问,她也不会说。”
“你相信是纪妃做的?”
月昭沉吟不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元儿本来轻松的神色褪去,蛾眉轻蹙:“贞儿,该不会……”
是你?
月昭瞧她越想越岔儿,原不欲多说,现在却也不得不解释两句:“江嫔之死,确实与纪妃脱不了关系,这是我认识的尚药局的一个女官告诉我的。”
“阿?”
“是她给江嫔送的终。她说她到的时候,已经救不了江嫔了,所以御医一定有问题,而慎刑司的杖刑你是知道的,没几个人受得了,很少有人撑得住不说实话。”
“那个女官信得过吗?”
“认识了十来年,为人可靠,绝不是乱搅是非的人。”
“所以你决定为江嫔报仇?”
月昭笑笑。
“不对呀,江嫔和你非亲非故,而且——”
元儿琢磨着,顿住。宫里混到她们这样地位的人,遇到天大的事,也学会了不动声色。有人会说她们冷漠看惯无动于衷,是,可是,解决问题,不是靠表露真性情就能解决问题。同样,遇到再大的伤心,又何必做出给别人看。
莫非,什么时候,贞儿与江嫔暗地里惺惺相惜了?
“又想岔啦!”月昭无奈摇头:“我确实想要对付纪妃,不过主要原因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