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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林间轻轻作响。
仍然没有谢淮的影子。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木牌坠下,掉到若若手中。翻过一看,见上面笔迹隽逸,清泠且长,写道——
“晋安雪长,谁赠我余温。
少也是卿,暮也是卿。”
若若一恍,仰首望去,见满树的令牌,全是谢淮的笔迹。原来不知何时起,他便在晋安城中布置好了一切,等着与她倾诉心意。
只是,她却没有早早察觉。
山风拂过,吹在面上,凉意一片。
阮青令沉默许久,语气难辨道:“看来谢淮也不在崇华寺,回去吧。”
“嗯。”
待到暮色昏沉时,已经寻遍了晋安城。却仍未寻到谢淮的影子。长檐马车回到了安国侯府,正下了马车,却见漫天花火,孔明灯迤逦而起,映亮了整座城。
一盏灯坠在若若身前。
若若拾起,才望了一眼,便红了眼眸。
“傻瓜。”
孔明灯共四面,画了四幅墨笔画,一幅乃三千弱水,一副乃粉红小猪,一幅是镇北山雪,一幅是雍州竹廊。
这一生,他们将最好的时光留在了晋安,将最动心的时光留在了镇北,又将最温馨的时光就在雍州,可如今再回晋安,怎么就分开了呢?
阮青令望着孔明灯,忽然轻声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若若一恍,抱着灯,侧首望他。他垂眸望来,清眸在灯色下几分远,笑道:“我是说谢淮。”
“……是啊。”
若若轻轻一笑,雾气朦胧道:“只是,我找不到他了。”
“再找一找,总能找到的吧。”
阮青令却笑了笑,温声宽慰她道:“……那样喜欢你的人,纵然不愿见你,也定然舍不得离你太远,只要你回一回头,或许就能看见他了。”
若若一顿,却道:“哥哥,听说你忘记了很多事情。”
阮青令亦是一顿,却仍从容笑道:“是啊,你也不必担忧,有些事情,忘记比记不得好……不是吗?”
“……”
若若沉默许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说罢,便兀自转身往安国侯府里走,留下一句:“我知道谢淮在哪里了。”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阮青令一恍,垂眸望着掌心的命脉,轻轻一笑,低语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
夜已深,僻静的小院中,四下无人。
安国侯府宽阔且大,楼阁屋檐错落起伏。这座小院子却十分简陋,只有一颗歪斜的老松树。如今夜黑风高,院中黑漆漆一片,根本无人会注意到,长廊下,还有一个孤寂的身影。
这是谢淮住了许多年的院子。
这里承载了许多许多的回忆。廊下堆雪,病中看望,年夜的烟火,书卷与墨香,历历又在目。
谢淮不知坐了多久。
他面无神色,枯寂地坐在廊下,却想起很多很多事情。想起这一生凌厉处事,害人害己,想起儿时小表妹嫣然的笑语……可最终,回荡在眼前的,却还是雨中她倒下的模样。
挥之不去,如鲠在喉。
谢淮眉间一白,狠狠地皱了皱眉,袖下的手也蓦地紧攥,掐出一道新的血痕来。
他伤了她啊……
纵使这一生护她这么多次,可最终是伤了她……
一道光却忽地出现在他脚边。
谢淮一愣,还以为是在梦中,怔怔地往上望去。见孔明灯亮,昏红的灯色后,小表妹清丽的面容蓦然出现。
仿佛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那样出现。
“……”
若若浅浅一笑,轻声:“找到你了,表哥。”
谢淮神色一僵,抬脚欲走,却因坐了太久,一时动不得,只能狠心侧开脸:“……滚。”
若若:“……”
“你伤我伤得那么深,还忍心叫我滚啊?”
若若哼了一声,忽然抱着灯在他身侧坐下,凑到他眼前笑道:“……嗯?”
谢淮沉默许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