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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松,匕首沉闷落在了锦被上。
她瘫软坐着,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
安静的室内,阮绵绵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沉闷、急促。
她缓了片刻,又拿起匕首,对准实木的床沿小心划了一道。
床沿处轻易便出现一道膈手的划痕。
看来不是匕首太钝。而是——
阮绵绵目光落在脚上的锁链上。心里有了数,恐怕是这链子太结实。
抱以厚望的匕首并不能助她逃脱。阮绵绵手指抠紧床沿,思筹着其他可行的办法。
门外走廊处传来从容的脚步声。窗纱处映出一人身影。身量欣长,步履从容。
阮绵绵抬头看一眼便慌了。
她抖起被子,找出刀鞘。匕首入鞘后,她弯腰扒着床沿,一把扔进床底。
做完这一切,阮绵绵平复呼吸,面色平静地坐在床上。
海棠春红的锦被覆在她膝头。门外是钥匙拧开的声音。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响,向内敞开。
进来的是阳光……和他。
光线微微刺眼,阮绵绵眯了眯眼,静静看过去。
少年踏进门槛,转身缓缓合上门。
阳光一寸寸远离,隔绝于门外。
阮绵绵低头,十指攥紧锦被。努力压抑着失常的情绪。
脚步声从容平缓,一声声落在阮绵绵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声音越来越近,视线里出现那人玄色勾流云纹的衣摆。
极近,伸手可触。
阮绵绵终于忍不住,猛地抬头。
“阿策,你到底把我当作什么?”她难以置信地质问。
少年神色一滞,眼中情绪复杂。
“玩物?”她自嘲地轻笑。
“成亲不顾我的意愿。离开也不准我离开。甚至……”
她拉起覆腿的锦被,崩溃地指向脚踝处银色的锁链。声音抖得不像话。
“甚至像锁畜生一样……”她哽咽了下,“一样锁着我。”
“绵绵,你听话些。我舍不得伤你。”少年站在暗处,神色晦暗不明,“这些……只是暂时的。”
“那现在算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怎么、怎么能把我关起来。”
她歇斯底里地控诉,左脚扯动锁链,哗啦啦一阵响。
阮绵绵嗓音中带了丝哭腔,“阿策,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绵绵,你莫哭,再等几日。”
王玄策弯腰抱住面前大哭不止的少女。他手掌轻抚她脊背处。极耐心,像是在安慰闹脾气的小女孩。
“绵绵听话,现在外头不安全。你又总想着离开……”
少年声音低沉清润,未往下细说,只轻轻在吻了吻她额间。
“再等上些时日。等外头事处理好了,等你何时心甘情愿留下。你会自由的。”
他克制地将吻落在她眼上,很温柔的触感。左手与她十指相扣,气息移至她耳畔。
“到时,你想去哪儿。不会有人拦着你。”
阮绵绵不知道外头到底是什么棘手的事。可她晓得,自己不可能心甘情愿以妻子的身份留下。
相夫教子?
她想想都觉得不可能。她是来这个世界做任务的。不是来安家的。总归要走,何必加深牵绊呢?
她愣的时间太久。
他指腹擦干净她眼下的泪珠,将人抱坐于怀中,慢条斯理把玩她鬓角垂下的一缕长发。
“绵绵,你为何不愿与我做夫妻呢?”他低声呢喃,额头轻抵她额间,“到底为什么?”
他似乎极爱这样近在咫尺的亲密交流。阮绵绵却习惯不了。她侧过头,错开他的触碰。面上闪过一丝抗拒。
这细微的表情被少年纳入眼底。他眸色一沉,神色当即冷下几分。
“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他声音中藏着一丝压不住阴郁,冷得像冬日寒冰。
他托着她下巴,迫她转过头来:“你的心不在这儿。”嗓音极低,“即便此刻你我如此之近。你的心思也不在这儿。”
阮绵绵下巴有些吃痛。她掌下那片布料被攥得皱巴巴。
她蹙眉,艰难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强求。”
“如果我非要强求呢?”
少年笑了,笑不及眼底。他将怀中少女放倒在大红的床被上,抬手松了幔帐。
绯色绣并蒂莲的幔帐散开来,遮住一榻春光。
“若是……你我之间的羁绊再多些,”他按着她双腕,极温柔地掌心向上,与身下少女十指相扣。
“那你会不会……心甘情愿留下。”
阮绵绵初时未反应过来。直到他的吻细细密密落在她面上,肩颈。她才意识到,他所谓的“羁绊”指什么。
“放手,放手啊!混蛋!”
他控制的力道加重了些,喘息着在她耳边沙哑道:“绵绵,我们是夫妻。”
她的耳垂一阵温热,他轻轻厮磨着:“给我生个孩子罢。”
阮绵绵听后脑袋嗡嗡响,挣扎得更厉害了。
要真有了孩子……
光想想阮绵绵就觉得害怕。这样小的年纪,这种注定不能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