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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地蜷缩在床角,被主人遗忘。
她背对着他,长发散乱在枕间,裸/露在外的肩头光滑而细腻,腰间盈盈一握,细得令人心颤,再往下,是那一双毫无瑕疵的腿,白而细长,微曲着,脚踝交叠。
柏池足足看了有五秒,才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头脑有些发晕。
他突然想到一个词,秀色可餐。
柏母见到柏池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微有讶然,问:“阿凝呢?她不过来吗?”
柏池的耳尖泛着红,仿佛着火一般,只模糊地答:“嗯,她累了。”
柏母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当晚,柏池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她。
第二天去上学,他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中午吃饭,他和一群哥们儿坐食堂位置最好的地儿,远远地看见方疏凝和姜荟端着餐盘走过来。
身旁几桌男生都在看她,那目光,赤/裸裸地透着渴望。
他突然觉得烦躁,筷子一放,再吃不下饭。
这个时候的他,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看到有男生对她献殷勤试图靠近她,就会不舒服,翻来覆去地不舒服。
下午,有人找上了他。
是隔壁班的一个男生。
“柏池,跟你打听个事儿。”
他抬眸,懒散地看他一眼,语调不变:“你说。”
男生有些犹豫:“那个,听说你和四班的方疏凝……关系不错?”
他手上翻书的动作顿住,再看向那人时,多了三分警觉,三分打量。
“有问题?”
男生连忙摇头,只从裤兜里摸出一封信,放在他桌上,诹媚笑道:“帮我把这个给她呗,顺手的事。”
他没说话,目光凝在信封上,敛眉深思。
下午的体育课,他没去上。
待教室人走光后,他才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那封情书,先将外表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一通,才撕开封口,抽出一张薄薄的纸,就着明亮灯光,从头到尾品读了一遍。
评价不高,做作而肉麻。
也不知道是哪里抄来的情诗,真好意思往上誊。
他嗤笑一声,将纸张原封不动地装回。
路过后门,脚步微滞,突然之间,某种恶念在胸腔中翻涌,驱使他封存理智,动作失控。
抬手,将那封信扔进垃圾桶。
笔直的一条线,仿佛生来便是此般宿命。
他松了一口气般抬头,目光撞上从教室门口路过的方疏凝。
她似乎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面上不期然地显露鄙夷。
这死小子行情还真是好……
柏池本来有些心虚,被她这么看着,倒琢磨出什么来,理直气壮地回视。
方疏凝轻哼一声,从容走过。
晚上八点,周清筠女士终于抵达家门。
收拾整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携方疏凝带着纪念品和礼物去柏家,柏池是首要感谢对象。
两位太太聊得起劲,她便自告奋勇去叫柏池。
敲了许多下门,他才匆忙赶来打开。
鼻尖有汗,双颊微红,尚还轻轻喘着气。她往他身后看一眼,是大开的窗,风吹得窗帘摇摆,屋子里有某种浅淡味道未散。
她狐疑地问:“你在房间干什么呢?”
柏池面色有些不自然,反问她:“有事?”
“下去拿礼物,我妈给你带的。”
她说完,又疑虑重重地看他一眼,这才转身下了楼。
柏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这个年纪的男生,好像每个人心头都有一个白月光女神。
或是荧屏之上风情万种的女演员,又或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玉女歌星,甚至是那曾经回眸一瞥却再未见得的都市聂小倩,总而言之,各有所爱。
可他没有。
他只知道,那个天天出现在他梦里、在开门的前一刻脑中幻想着的那个人,刚刚还站在他门外。
这个时候的柏池,终于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第70章 番外二
在方疏凝十八岁之前的印象里,柏池为她打过两次架。
印象最深的一次, 自然是他和顾行亦的那一场。
还有一场, 是在高一。
那天是周六的傍晚, 夏日里夕阳未散,火烧云蔓延在天际边缘,渺岸内的环卫工人正忙于修剪过于茂盛的树枝。
方疏凝躺在自己露台的沙发上, 腿翘起来, 翻看当季新出的杂志, 封面模特穿清凉的夏装, 露一小截肚脐,她扫一眼,抓起边上的草莓送到嘴边。
楼下门前种了一排高大的法国梧桐, 是周清筠女士所钟爱。
透过繁密的枝叶, 她瞥见数道身影拍着个篮球穿行而过, 间或还有几声嬉笑传上来, 就着蝉鸣听得不大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