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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笑话?”
郑太后闻言微怔,脸上神色也都跟着僵住了。
她是再没想过郑次辅竟然会这样说,竟然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该是这样的啊!
有个词叫“恃宠而骄”,郑太后这般的冷言讥嘲,就是笃定了郑次辅不会在此时与她翻脸——无论是从父女感情论,还是从她这太后身份论……郑家,郑家不正等着自己这个太后翻身吗?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郑太后心中闪过些许惊慌,强作镇定的看着郑次辅,到底还是垂下了眼,眼睫低垂着,声调跟着软了下去:“我与父亲也是许久未见了,不过是南宫荒僻,我心情烦闷,这才抱怨了几句。父亲怎的这般态度,实是叫女儿伤心………”
若是换在往时,郑太后这般低眉垂眼,温声细语,郑次辅许是会有些心软。
可是今日……
郑次辅实在是没心情与这个女儿多说,索性便与她直言了:“你自作聪明做那些事时,何曾在意过我的态度?既如此,再说这些也无意义。”说着,郑次辅看也不看郑太后,转身从太监端着的托盘里提起酒壶,亲自倒了杯酒递过去,漠然道,“这是摄政王令人送来的酒,你还是赶紧喝了吧——就当是我做爹的送你最后一层。”
郑太后闻言不由悚然,随即转目去看郑次辅端着的酒杯,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我不喝!”
她退得又慌又急,步履匆忙间甚至差点被自己身上那件拖曳及地的道袍绊倒。
这种时候,她已经隐隐反应过来——是鸩酒!郑次辅这是替摄政王,来给自己这个女儿送鸩酒的!
想到这里,郑太后那张美艳的脸容似也有片刻的狰狞,她看着郑次辅的目光也含了一丝怨毒与不可置信:“虎毒尚且不食子!我是你的亲女儿,你竟也下得了手?”
郑次辅神色依旧漠然,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皇帝生来便养在你膝下,算是你的儿子,你不也是一般说动手就动手?”
郑太后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看样子,自己吩咐高嬷嬷的事情被发现了,怪不得摄政王会令郑次辅送毒酒过来。
若是寻常人,做了这样的事情被抓了个正着,亲生父亲端着毒酒要送她往生,只怕也该心灰意冷,认命认罪了。
偏偏,郑太后却依旧不死心,她还盼着能够说动郑次辅这个亲爹,死中求生。
“我没想害他,我只是想叫他病一场!到时候,我就能回宫——到时候,我们郑家也能恢复以往荣光。这难道不是好事吗……”她转目去看郑次辅,含泪辩解,“若非你们不愿为我出头,我又何必要自己动手?爹爹,女儿真就只是一时糊涂,您难道真忍心逼女儿去死吗?”
郑次辅:“自然忍心。”
郑太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郑次辅却已放弃将酒杯递给她,反到是递给了边上的太监,示意他们上前擒拿住郑太后,把这酒灌下去。与此同时,郑次辅的声音依旧是冷定的,理智的,毫无一丝的动容:“你能为了自己,不顾多年母子之情,让高嬷嬷给皇帝下药;你能为了自己早日出南宫,不顾我的屡次劝说,瞒着所有人动手,堪称是胆大包天,自私自利。你做女儿的如此,我做父亲的自然也是如此。”
“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多说。是我与你母亲生了你,是郑家宗族养大了你,你也是时候将这条命还给我,还给郑家了。”
郑太后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是被亲生父亲给弃卒保车了,她呆愣在原地,几乎忘了挣扎——她自幼养在深闺,之后又入宫为后,养尊处优,予取予求,从来只有她三言两语取人性命,只有她将人视作棋子货物随意丢弃舍下。从未想到有一日,她竟也会落到这一步,生死由人,被人舍弃。
而此时,两个太监已走到近前,直接钳制住了郑太后的肩膀,另有一人端着酒杯递到了她的唇边。
郑太后反应过来,拼命挣扎,脸容狰狞,言语就如同淬了毒的细针一般,专往疼处扎:“你,你算什么父亲?!当初我正位中宫时,你待我何其殷勤?如何敢这般待我?你,你们郑家人,一个个的就像是叮在我身上的吸血虫,不知靠着我得了多少好处去,如今竟还要拿我的性命去与摄政王献媚?!你们这些混账!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一定要……咳咳……”
话声未落,那鸩酒已被灌入了她的嘴里。
郑太后挣扎不得,被那鸩酒一呛,不禁咳嗽起来,颊边浮起两团晕色。
郑次辅就站在一边,盯着郑太后咽下鸩酒,盯着她脸色渐渐青白,慢慢的咽了气,最后才微微阖眼,抬步走出了内殿。
殿外空气清新,似还带着四月里的鸟语与花香,郑次辅僵冷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这才转身去问边上的人:“摄政王可有吩咐,何时放出消息?”
边上的太监乃是傅长熹的心腹,来时便已得了吩咐,此时自然也没要瞒着郑次辅,直接道:“殿下说,南宫偏僻,太后虔心礼佛,不见外客,想必瞒上几个月因是无碍的。此时此刻,要紧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