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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
一路和小王爷还有表哥走走玩玩,到了江南,小王爷要尽地主之谊,在秦淮河之上放花灯千盏,远山钟罄,近水歌台,她喝的醉醺醺,趴在船头,倚着雕花栏杆发呆。
远远的有花船,不敢靠近他们这里,只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船上传来歌声,歌里带着花香,她醉的更厉害,小王爷听到,来了兴致,让船靠近,罢了管弦,自己取了玉笛,命那船上人和笛而唱。
她看着小王爷低头吹笛,悠扬的笛声从他手间唇下滑出,玉笛和他的手宛如一色,朱唇得酒,晕生媚光,眼里映着秦淮万家灯火,通明澄澈。
“秦淮烟月无新旧,脂香粉腻满东流,夜夜春情散不收。”
小王爷眉眼如饧,笛音越发缠绵,命邓玉斟酒,金樽清酒一饮而尽,嫌那外袍沉重,解了冠带,脱了官靴,斜倚着栏杆,笑着往对面的船上道:“陈词老调没意思,今天本王有贵客,你新翻个杨柳词。”说着,横笛一扬,笛音再起。
那边静了几秒,歌喉再展。
“江南花发水悠悠,人到秦淮解尽愁。不管烽烟家万里,五更怀里啭歌喉……”
小王爷谢乜邓玉一眼,继续开口:“再来个西厢记十二红!”话语一出,身边的人都窃笑起来,对面的船上人似乎恼了,随手扔了个空酒瓶过来,小王爷顺手一接,一看是空的,笑道:“行吧,是本王想的美了。”
拓跋郎怔怔的看着歌女:“那是谁?”
小王爷低头对他笑:“咱们秦淮河上,烟花巷里,第一等的校书状元。怎么,小王子想…”
“没有没有…”拓跋郎红着脖子,低头喝酒。眼睛却黏着那花船,看着她离去。
三个人都喝醉了,嘉善是醉的最清醒的。
小王爷说,等送走他们,他就带着邓玉去西北玩,看腻了这杏花烟雨的江南,想逛逛那骏马秋风的冀北。
拓跋郎红着脸,说他要一套江南的衣裳,江南的首饰,江南的绫罗绸缎回去给他娘看,然后…如果能娶一个江南女子,就好了。
嘉善不说话,只是盯着小王爷出神,她想待在这个像梦一样的东西,什么都有,什么都美,如果可以,她想嫁小王爷,小王爷不喜欢她不要紧,她只要这十里秦淮做聘礼,就够一辈子了。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嘉善!”拓跋郎的喊声让她一瞬间清醒过来,酒杯一晃,所有的记忆被打破,再也拼不起来。
原来是王临溪敬她酒,她扬起酒杯,将杯中美梦一饮而尽。
三人相视一笑,都喝着自己的酒。
世上再无江南王,也再无嘉善小郡主。
三个人,坐拥了鼎立的三分天下,却再也回不去江南了。
觥筹交错,寒衣处理完慎刑司的事情赶过来,侧耳听着幕后的管弦,开口:“什么曲子?”旁边马上有人答到:“今年教坊新谱的曲,叫鹧鸪吟,就等着今日献给皇上。”
寒衣脸上微微一变:“换了。”然后默默退下,华帝听得乐声一变,看他一眼,眼里水气朦胧,似酒醺,又似泪眼。
座中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风唱鹧鸪。
不知不觉,月上高楼又向远山落去,夜渐渐深了,更声响起,嘉善看见寒衣早拉着映裳回去,说不定现在已经是睡熟了,华帝被邓玉扶着回了寝宫,自家表哥,也被几个宫娥扶去休息。
她突然有一点难过,摆脱了几个宫娥,头昏脑胀的走在路上,突然一只温厚的手握住了她手臂,她抬头一看,一双紫眸深沉的望着自己,嘉善晕晕乎乎开口:“车…蚩?”
车蚩冷硬的面一瞬间变的委屈:“大王您说好了到哪里都带着我的怎么大半夜来喝酒都不带着我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嘉善被他吵的头更加混,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哇的一下吐出来,直接吐到他胸前。
一瞬间安静了。
车蚩脸上的委屈去部换成了惊愕:“大王您怎么了?”说着恶狠狠的看向旁边的侍女,旁边的侍女被看的莫名其妙:“酒醉后…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车蚩衣服不相信的样子:“肯定是你们搞的鬼!大王在我们那里喝酒吃肉什么事都没有!”看到嘉善脸色不好,车蚩一把背住嘉善:“大王!我们回去!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就说这里的东西吃不得!大王要不是我来了…”
“闭嘴!”嘉善不耐烦,她感觉几百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哦,”车蚩乖乖闭嘴,几个宫女目送着车蚩急匆匆的走了,窃窃私语:“哎,你觉不觉得那个车大人有点熟啊?好像像什么…”
“王大人啊!”
“哪里像竹影大人!瞎说!”
“废话都一样多嘛,烦死个人…”
“不过车大人长的好看多了你们不觉得吗…”
嘉善感觉身体趴在一个宽厚的东西上,温热的气息缠绵而浓厚,仿佛草原之上的醇酒入肠,舒服多了,她情不自禁的开口,哼起了草原的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