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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可是为了伯父的事情?”
大哥若能开口说话,倒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了。
只是,他的舌头……
“不是的,那女医不认得我,我却认得她。是我的娘亲啊。”
☆、未归人(五)
迁延数日,唐糖将两孩儿托付给卢语珠, 方才与裘宝旸一同启程西去。待一行人终于追上赵思凡, 已近了当年为纪二押着去见赵途玖的山谷入口。
这时节,京城尚是天寒地冻,此处却早换了光景, 冰雪尽消, 春光乍泄。
裘宝旸先发现了赵思凡, 她身形又单薄了些, 与一位医者模样的人正交谈。并不见纪二,那医者似乎十分无奈的样子,赵思凡双眼红通通的,深情凄凉落魄,不知遇了什么难事。
他看得十分不忍,出声唤:“思凡……”
赵思凡循着声音抬起头,知道是他,便用目光去搜寻唐糖。
却发现相隔甚远, 竟然是戴了镣铐, 为两个黑衣人押着的。
她露出大惊之色,再去看裘宝旸身侧, 发现同行中有个意想不到人,强忍的泪竟是喷涌出来,痛心疾首般地哭:“皇上,我……我糊涂,你为甚也糊涂……父皇被岐黄之术误了终生, 到头来你怎么也……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速速回京去,再不回,京城落在那人手里,该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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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还在京城之时,本是打算即日出发。对那纪二她再怎么不顾,终归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纪鹤龄处如何交代?何况,出了那么多事情,她也该回去看看了。
关于谢木兰,她并不打算去质问赵思危。那么多年过去了,谢木兰当日命在旦夕当不是做戏,自是为赵思危所救,他即便不解释,唐糖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原委。这位当今皇上,总有些难描难绘,说他阴险,他每每摆出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脸孔;说他坦诚罢,他行事分明从来留有后招。
她是无心过问,然则倒好,刚一出门,竟被个高手给提溜回了府。那人并不伤她,问也不答,倒似个哑巴。幸亏唐糖认得那身手,知是出自大内无疑。那日府中东南西北几个角她都试了一回,屡屡功亏一篑,这才了然纪府已被盯了个滴水不漏。
旁的人出入府门却全无阻碍,赵思危这招显然就是用来防她的,为什么?
又待了一日,眼看天色将晚,帮她外出打探的纪伯恩迟迟方归,她愁了一日,又出不去门,守在前厅已然万分焦灼。黑夜飘了点白雪,纪伯恩斗篷上沾了雪花,不及掸落便化了,唐糖替他解那斗篷,不禁抱怨 :“大哥也不是孩童了,怎的如此任性,下雪天披得这般单薄。”
纪伯恩面色凝重,身子往侧边让了让,唐糖这才发现门外还立了个黑袍人,夜色里也辨不清模样。疑虑间,那人却开了口:“朕亦穿得极单薄,可叹朕再任性,也从来无人管一管朕的。”
“你……”
说话间,赵思危已然迈入了前厅:“道是朕有操不完的心,想必正有人骂我管得太宽了。”
唐糖忿然道:“既将我软禁,你赵氏那二位入了空门的法师此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必皇上早就知晓?知道是多管闲事,自家家事尚未管好,又何苦来?”
“卖的什么药,紫虚丹?”
唐糖一怔。
“他们若肯告诉我,待他日将我赵思危项上人头卖得好价,我便与你坐地分赃,绝无藏私,可好?”
“……”
“赵思凡不提也罢,你不是再感同身受不过?哼,不过是色令智昏。”
“切。”
“你怎的都不给朕看茶?朕要菊花茶,紫虚丹那鬼东西,吃得朕七窍生烟,苦不堪言。”
唐糖并不动作,没好气道:“那你服它作甚。”活该。
“哼,我告诉你多少次,当年我母后命断黄白之物,我赵思危与它不共戴天。”
“那你……”
“赵思德那贼子,思虑素来细密周全,不教他耳闻眼见我走了老头子那昏道,赵思贤的余党,这些年肯露半点马脚?”
“没想到你还吃得这苦。”
“哼。”
“不过,这终是你的家事,说与我听不合适罢?”
赵思危沉默良久:“不说与你,你不是要送死去?”
唐糖一惊。
“下月便是老儿生祭,赵思德这等孝子贤孙,你道他会怎么做?”
“怎么做?”
赵思危笑得狡黠:“老儿未吃上的麒麟肉,如今看来倒也尚且可口。”
唐糖倒吸凉气,这赵氏一族的奇特口味,她是领教过的,不由有些信以为真:“……那夜你如何不如实相告? ”
“急什么?纪伯恩大婚,你本不是至少耽搁至三月?这里是京城,我又没死,谅他赵思德敢吃。现在知道,为何不准你离京了?”
唐糖了然称谢:“我知你是好意,也不想与你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