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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欢迎声中,我的眼里只有那个渐渐远去的凛然背影。
明明就是他。
陆白,萧逸,宋兰景……
与我在血光中许下永远在一起的宋兰景……他重新飞升了,重新成了南景予,难道一切也有了重新的开始?
我如何也不会不感动于,我所爱之人为救我失了半身修为,那明明就是飞升后的南景予。
可我眼前看到的一切又是什么。冷刺到人五脏六腑的,淡然陌生。
“十里姐姐!你怎么了……”跟随我而来的水鹃惊慌地看我颓坐在地,想来搀扶,却见我抱了抱头,分明是把眼前一切都当作了一场噩梦。
玉手轻挑银弦,素白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乐音宛然动听,节奏起伏着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身披云帔的神女缓缓将手心抚于弦上。
“你这琴技大有长进,”在一旁和乐的男子幽幽赞了一句。
“师兄的笛声还不是和以前一样,韵味绵长,”见南景予收笛入座,涟漪伸手便去抚了抚那笛身,打量的目光凝了许久,“以前在天界可没看过这支玉笛呢,这月牙坠子雕刻得也好看。”
“倒是有些像你收下的那件手扎笏,”南景予顺她目光将木坠拿起,一番回忆后握于手中,再看向她时则是语带了些迫切,“涟漪,几百年没见了,可我等了数千年,你还要我再等下去吗?”
涟漪愕然抬头对向他视线,似乎受了惊般的僵笑了笑,道:“师兄,你不是已经……”
“你以为我等着你,是默认了任你一个人承受在神邸高位的孤寒?”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情,南景予扪胸蹙眉,直言得小心翼翼,“我在百骨狱的荒原里想了很久,觉得这里总是空无了什么,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向你恳求一份填缺……嫁来做尧华嫁给我,做尧华的女主人吧,今后东皇一脉与你共宰弱水。”
一场早在数百年前就该上演的戏,可惜,超越了时间的忍耐极限,被期求的人究竟有无有心都成了难知。
“师兄,”原本惬意的场合突然肃穆,涟漪的回应竟沉重无比,“你知晓我还有父王的大仇未报,知晓弱水子民这些年都是怎么苟活在十几万天兵威胁下的吧,天庭不确认我们臣服于让出辖权就阴魂不散……”
“可拉拢了明端就一定有用处?”南景予惊诧,“东皇一脉尚且早已服从帝俊的朝廷,弱水又怎么不可以?”
“这不一样!”她则被他的想法气结,激动地反驳,“当年要不是天庭眼红我父王的兵力,让他去做攻魔兵的主将,他如何会惨死魔疆!有些人只顾把着大权就没有内疚可言,我一直在为弱水的子民争取往日的荣光,可我故以名画损毁要修复的借口试探,天后再送回给我的疆域图却整整缩减了一半呐!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曾经强大的弱水族为天界的当权者顾忌,在仙魔之战中失了首领落魄了族权,而最让她纠结的,或许是天帝可以补偿弱水的富有而唯独不归还兵权,或许是天庭对弱水逝者并未予血债血偿,又或许,根本就是当权之人也背负了罪责……
“那你就让人去毁司明镜,让人假扮魔族侵扰天界?”轻声一叹,南景予此时的无奈无疑令面前伊人激涌的火一熄,“涟漪,弱水不该再陷入战争,更不该挑起。”
气氛尴尬的立场对峙,随着沉静而令空气都有所凝固。
“师兄,我觉得,你才该对东皇一脉的权势后继无人而愧疚,”涟漪抱琴起身,径自便往亭外走,扭头回瞥时分明抛下了一声嗤笑,“生为人首已是一个起点荣光,如果不能是发扬光大的英雄,又如何担得起神仙君上之称。”
说的就是东皇之后南景予,疼她爱她却不能助她违背天下的南景予。
涟漪离开不久,我所攀着的茂盛树枝间便早不响晚不响地弄出了大动静。
“谁?”他自亭内走来,对着我所在的树枝间便是挥来一记电光,“出来!”
突然灼来的雷火激得我不得不跳落地面,想起刚才听到的一切就惊慌,但抬头再光明正大见他身影,不得不承认,还是有着暴露出来也好的想法。
然而,正当我满腹的苦水不知从何说起时,例如问他是否还记得飞升回天界以前的誓言,又比如他为什么还是要娶涟漪……苦涩劲才上心头,冰冷的声音就刺得人一愣——
“在这儿多久了。”
不仅声音,就连那目光也冰冷陌生到可怕。
气氛的压迫之下,我还是又瑟缩了起来。
“不久不久,刚来……”我转身,竟怀疑起身后这个人,是谁。
“站住!”那人几步便追上来质问,“你都听见了什么。”
“我……”突然被他闪现一挡,我猛然意识到偷听的风险,忍不住问,“南景予,你不信我?”
要是早知会听到与政务有关的事,莫名被拉入涟漪心存报复的深渊,我怎么也不敢在这时候跟来的。
不过只要南景予看在大家生死之交的份上,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