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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不住了……
再醒来时,看着熟悉的床幔,有一瞬的失神,原来已回到了采薇居。“可还觉得有什么不适?身上还疼吗?大夫马上就到了。”原来,他一直在床边守着我。
“没事,不疼了。”浑身仍旧是软绵绵的,沉的厉害。忽然一个激灵,自己到底又昏了多久,若是延误了归期可如何是好?焦急的扯住他的衣袖:“我昏了多久?祖父是不是已经启程了?我的伤不要紧,咱们快些回去吧。”
按下了挣扎着要起身的我,给了我一个安定的眼神:“不用着急,明日才是启程之期,来得及。身体要紧,即便我们晚两天,也没关系。”
此时,我才发现,我们二人的衣服并没有换,他的胸前还残留着划痕和大片血污,刚想问一问他的伤势,就见薛荔领着李夫人急匆匆的进来了。二人手脚麻利的打开药箱,将屏风搬到了床前,将我们隔开分别包扎。原来,刚刚晕倒的时间并不长,手上和腿上的血迹看着有些狰狞,但我并不觉得有多疼。倒是阿勇,他虽不发一言,但看着屏风上的剪影,薛荔像裹粽子一般在他身上缠了一道又一道,想必伤势不轻。
“薛荔,少将军的伤势如何?”看在我是老板的份上,盼望薛荔多少能说点实话。谁知,他却避重就轻:“皮肉之伤,皮肉之伤。”这话说的有水平,皮肉之伤也有深浅、长短之分,客观描述,两下都不得罪,真是个小滑头。
急的我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起身去看看他的伤势到底如何,拉过正在给我包扎的李夫人,给了她一个眼神,朝屏风那边努了努嘴,本意是想让她帮我看看阿勇伤的重不重,谁知她露出一个“收到”的表情后,却拿出了一个小琉璃瓶,打开盖子放在我的鼻子前。闻了闻,貌似有些氨水的味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嗅盐?刚想问问,忽然感觉四肢好像恢复了一些力量,不过却传来了一浪接一浪的剧痛,“啊~疼死我了。”看着手中的伤口,忍不住大声喊道,真疼呀,疼的我面目狰狞、泪流满面,原来不是不疼,是我感觉不到疼!
“筠瑾?”对面的人竟是裸着上身,跑到了我的床前:“是心口又疼了吗?”手足无措的捧着我的双手,急切的扭头问道:“李夫人,可有止疼的法子?”
努力调整自己的面部肌肉,咬着牙回应道:“没事,不是心口疼,只是腿上和手上有些疼而已。”殊途同归,我终是看清了他身上的伤口,胳膊上有两处,前胸也有一处,不知是不是刚刚跑的太快伤口又裂开了,洁白的绷带上略微有些血迹渗出,红的那样刺眼。
“能不能疼吗,手上的伤这样深,大腿都快扎成马蜂窝了,幸亏没有扎到要害,不然腿就废了。不过,年轻人,这些红伤也好的快,好生将养,切记不可沾水,要是发起热来,可就麻烦了。”李夫人手下不停,嘴里絮絮的说着,还找准角度给了我一个“姐就是一个称职的僚机”的眼神。我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谢薛荔,发现了这么一个人才。
李夫人放下了干净的衣物,颇有眼力的溜走了,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褙子想要遮一遮这白花花的春光,他却直接扯过被子,躺到了我的身旁。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庞,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和那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紧张到全身绷紧。完了完了,这大白天的,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呀,我俩身上都有伤,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呀。脑中一通胡思乱想,眼神四散,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被美色所诱,吃了禁果。
他却并未有什么动作,双眼半阖,声音中满是疲累:“我抱抱你吧,那样,能好受一些……”
手,想要抚平那睡梦中仍然微蹙的双眉,指尖一点一点描绘着他轮廓,前两日,他定然是发了疯一般找我,不眠不休。赵昱诚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可是我知道,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赵筠瑾。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送来了紫锥相伴;也是他,在佛前三步一叩首重新点燃了我生命的烛火;还是他,用最无私的付出和最卑微的姿态,成全了我自力更生的梦想。他这样好,爱上他,是我最大的荣光。即便知道了当日的真相,我的心,也从未有一丝动摇。
带着亲朋的祝福,终是踏上了归途。汴京,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却总是让我又爱又恨,诸事已定,心中不复来时的沉重,婚期在即,满是对共结连理的憧憬和期待。归心似箭,待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便不再坐马车,同大家一道快马加鞭。
随行的人中只有我一个女眷,所以只能是阿勇日日亲手给我换药,我倒是很想投桃报李,看看他的伤势。可即便我绞尽脑汁,撒娇、哭泣、生气、打滚,他始终不为所动。我们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那日的凶险,只是,他的笑里总是带有一丝勉强,整个人都不像之前那般轻松,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我知道,他是在后怕,很想找他聊一聊,可是,人多口杂,子安又总是黏在我身上,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终于,到了长安。子安虽小,却依旧记得昔日师傅对他的教诲,惦记着去大慈恩寺瞻仰一番,祖父欣然同意。众人都去游玩了,我同阿勇伤重初愈便留在客栈中休息。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