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微抖，甜腻的妖气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地消散，回忆拢上心头。

    随着道天宗下山时，他的话就是天，就是地，他就是她的神。他说妖怪没有好坏之分，一定要赶尽杀绝，她点点头就灭了一族蚂蚁，忘了自己也是妖。他说灵石应该安守自己的职业，供天地为用，不能有自己的想法，更不能与任何人相恋，她抬手就处死了当时那只梦狐，把那块灵石丢进大海，独自承受千百年的冰冷和寂寞。

    归云就是那块灵石，梦狐一族从此也与灵石反目，随意抢夺灵石修炼，交易……

    胡念念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犯下的错总要还，她带着悲痛开口，“要我怎么做？”

    道天琛握住她的手臂，她和以前一样瘦弱，他却觉得现在的她勇敢又强大。他贴近她的耳畔，声音柔和地告诉她，“我陪你。”

    温热的气流流转在胡念念的耳边，她心微微颤动，触电般全身酥麻。可是她还是轻笑一下，虚弱地轻轻推开他，“天琛，我欠的我自己还。你若是管，我死也不会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

    “我要你的血。复活他，我们就回去补裂隙，永远永远在一起。”归云一手握住心口的衣襟，一手拿出一块灰灰的小石头。小石头澄澈透亮，周身围绕着幽幽蓝光，灵力强大，就是丢失的那块石头。

    “好！”胡念念合并二指凝聚最后的气息于两指之间，速度极快地朝着手腕划入，橙黄色浓稠的血液喷溅而出。

    “不要！”道天琛扯下衣襟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腕，血液却无法停下都滚落到空洞黑暗的地下。

    第四十章 大结局

    他们二人处在的位置其实是归云布置的法器上，此法器一旦见到狐血就会贪婪地吸收，直到灵力强大到能够转换属性时才会停止。

    当年归云送道天琛回到道家，孤身一人盲目地走着，听闻胡念念为狐宗的统一愁苦不已，决定去狐宗帮她。征途刚刚开始就沦落到了梦狐一族手里。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狐狸们让她想起两千年前与她相恋的梦狐，想起无数个冰冷的日日夜夜，痛苦折磨到她忘记所有事情才活下去。归云打伤了梦狐，寻遍了天下找到当年已死的梦狐。他转世成为一颗灵石，他心有怨念生来就是天鬼之间的补天石，永远也不能离开。归云偷了灵石，强大灵石一族，收集狐血为自己改变属性。现在只差拿到胡念念的血……

    “胡念念，你知道我看到他成为一颗灵石之时的心情吗？我兴奋，短暂之后变成难过，再接着是悲伤，最后我几乎崩溃！我们即便种族相同也不让我们在一起！”归云眼中的水雾终于凝成水露一滴一滴落下，她言语狠厉，用力过猛致使肩膀颤抖，白衣衬托得愤怒的脸更加红润。

    “以后你们便永远相守吧！归云，我还要谢谢你。等了我五年，待到狐宗安定你才动手。”胡念念弯着嘴角笑，柔和淡然，仿佛这一切都是解脱。归云终是有些不忍，别过脸去不看两人。道天琛紧紧裹着她的手腕不松手，嘴里念叨着，“还有别的办法！还有别的办法！”

    胡念念用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脸上，笑得没心没肺洒脱好看，和以前的胡念念不相上下，“天琛，我们狐族有祖训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人。我不能抛下阿隐。但我想告诉你，你凑近点，我没力气了。”

    道天琛想告诉她省着点力气，现在先别说了，他一定救她。但看到她苍白惨淡却笑得好看的脸，记忆恍惚到雪夜回来的那一夜，听话地靠近她的嘴边。

    冰凉的嘴唇贴上道天琛的嘴唇，电流从唇畔传到心里，道天琛的手一抖，瞪大眼睛，一瞬间的悸动竟让他乱了阵脚，不知所措。

    “天琛，为了狐族我不得不那么做。我欠狐族的太多了。帮我照顾好阿隐。”胡念念虚弱地躺进他的怀里，手腕上流出的的血液减少，最后一滴流完之之时，她也变成橙黄色的光晕消失在空旷的黑暗中……

    ……

    土地公长居地下，一直被归云打压，将灵石的做法说了。只是不清楚此事是否与补天灵石有关。颐竹和虚竹目前没有任何头绪，只能先跟着土地过去看看。

    走到灵石境地就感受到外围强大的结界，三人合力也没有打开。第二天东方翻出鱼肚白，红橘色的太阳慢慢升起时，结界力量开始逐渐变弱，最后完全消失。三人警惕地走进去，周围空旷安静，偶有乱石飞舞，直至腹地，才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道天琛。

    他面带沧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多，以前总是挺拔的身姿现在也微微佝着，手里握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盒。听到响动他面无表情的回头，英俊还在却带着无限的疲惫，他把木盒交给颐竹，冷冷淡淡说一句，“可以回去交差了。”

    颐竹打开盒子，躺着两颗强大内力的灵石，一颗围绕着幽蓝的灵光，是丢的那颗，另一颗淡白光中或者微弱的橙黄，甜腻的妖力与胡念念一致，有了它被鬼界破坏的裂隙也可以修补了。

    “念念呢？”虚竹语气少有的严肃，他把一个手放在道天琛的肩头，温热富有力量，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