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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敬,最最难得,还没有从军的杀身之祸,习文的资源耗费……无本而成受敬的富家翁!
好不讽刺!
怪道他拐弯抹角不肯说,多番在言语里打机锋,原来是早就有了答案怕我却不下脸来,直到女施主解围才过去……那女施主那一番大动静,是不是也是借此告知他自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便说出来参与我们的争斗?
慧觉这一番想罢,自己都有改了名的念头。“慧觉”本意自觉觉人,不但自己有通晓世间道理的智慧,还得教别人也知道那些道理。如今看来,他哪里是慧觉,分明连第一重自觉都没有达到。身边这许多弟子看着,他,他不配当这个住持……
苏慕见得他良久没有动静,转身一望,惊讶地发现他脸上竟有心灰意冷的征兆。
这怎么是好,本来就是朋友间斗口,真要伤了和气就不能了场了,连忙拿话说与他:“大师,玩笑之语,你怎么当真了?佛家就不论通达么?”
这一言让慧觉醒过神来,又报了棋路,阮成章那边也是如此。
十步棋过,慧觉再次出题,这次就不同之前那样一题比着四题这样难看,干干脆脆的一个是一个。
但见得:
几息言物作诗,眨眼立就;一盏弹琴填词,俯仰即毕。老住持禅房里搜罗的怪诞传说,他都能说出个门道;小和尚藏经楼偷读的正经典籍,他也可一一历数。
真是怎么也难不住他。
手里的器物编至尾声,眼见暖阳渐有西沉之势,阮成章站起来整理衣服,活动一下筋骨,扬声问:“最后一题,慧觉想好了么?”
苏慕也看着慧觉。
她此刻是真有些佩服他的。
答题难,出题也难。这十题囊括的范围如此之广,足可见得慧觉的知识领域也十分宽广。在对手如此强劲,又多有戏谑之语的情况下还坚持着与他斗下去,这份坚持是很不易的。何况他们还在同时下着盲棋……
“呼噜、呼噜”,煮茶的水早开了。苏慕坐在凳子上,收拾出三个杯子,检点茶叶、茶匙等物,一只手支着腮,面纱软软地垂落在手臂上,双脚挤得难受,交换着在裙底斜着腿撑着。
正等着,却见慧觉想着想着竟回头向她看来,那眼里好似爆了精光似的,更别提唇边的冷笑……
这是怎么了?
苏慕下意识看手边的茶碗,计算着如果他突然暴起对自己不利,破茶碗的瓷片能防的几时……
好在他没有过来的迹象,他只是扬声道:“最后一题,阮幼度风流天下知,然而人人知你风流,哪里有人知的详细!公子那多风流韵事,不妨详细与我们说上三件!”又是笑道,“事涉佳人,你可隐去名姓不妨!”
他只是扬声……
啊?
院里一片寂静。
和尚出家了,也多的是只为讨口饭吃的,只为脱罪的,也有从小在寺庙里养大的。诸般和尚,多的是没有脱去凡心的。当然也有一心求道的——总是少数。
他们不觉屏息等待着。
慧觉看到这样情景,心里暗自摇头。虽是自己挑头,可他心里清明,嘴上有,心中无,自无挂碍。这一院人听得这样的话却是原形毕露,真是不可造就……视线看到苏慕处,即使有面纱挡着,她那正襟危坐,乍看不动如山,实则聚精会神的姿态也是显露无疑。
慧觉笑了一笑。
你阮幼度既要带这位女施主来,两人又是这样情形,看你怎么说。
既是为的她要进来,你就得答题。
然而若是真答了,你其实也不必进来了——她还不够与你翻脸的!
如此两难,你要怎么办呢?百般学问问不倒你,千番教考考不过你,万种量估估不赢你,无计可施,只得这样——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慧觉的笑是得意的。
阮幼度沉默良久。他身边的车夫也为之苦笑。车夫是一路听着他们说话过来的,虽然他身份低微,一路上嘴里没有说一个字,身子没有转一下,然而成日里为阮幼度赶车,他能不知道他过去的风流?他能不知道他如今有多看重这位小姐?
毕竟是阮成章的仆人,车夫心下骂慧觉:老秃驴,好个没羞!身为佛门中人,居然过问起风月间事了。出家人,问什么尘缘!
慧觉莫名打了几个喷嚏,不在意地摇摇头,又发问:“怎么,阮幼度说不出来么?可不要说没有,贫僧虽然地处荒僻之地,于此也是略有耳闻的。”
阮成章只是望着山寺高处,那里山崖掩映,绿荫环绕间,一抹桃红灼灼生华。视线落下来,见自己影子投射在山寺墙壁上,知道今日还要下山,那桃花难见得久了。
他有些怅惘。
苏慕很紧张,她屏息凝神,只听得他说:“过去诸般事,阮某一概忘了。”
忘了?
好似一步踏空,苏慕身子晃了晃。
她知道这是个好回答,忘了,就不必说了……这可以说是最好的回答了,不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