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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
她再定睛一看,那坐在地上,一脸痴傻的疯女人不正是曾经当过她娘的刘兰芳?!
苏慕到底什么都没说。
刘娘子,不,启智乍见苏慕虽然也觉得眼熟,然而她绝想不到此时衣着锦绣的贵人竟是自己早已在佛前为她点灯祭祀多年的亡灵。让贵人撞见刘兰芳这副不堪的样子,启智只觉得万分过意不去。
启智正要上前致歉,不料刘兰芳忽然暴起,瞪着眼,大张着双手向苏慕冲去,“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你这是在闹什么……”
启智连忙上前安抚。说来奇怪,自从多年前收养了她的徒弟,刘兰芳的疯病有她的陪伴已经好了很多,平时也不闹腾,最多就是坐在一边发呆。也幸好是这样,不然启智绝带不了她一起逃难。这次见了儿子,原本清醒几分的头脑发疯也只是安静地回到了原状。这会儿怎么一下子开始攻击别人了?
启智忙出了一身汗。不经意间回头,门口已经空荡了。
唉,还是吓着人家了。原本住持就对刘兰芳的存在不那么高兴,希望这位贵女高抬贵手,饶过她们。启智虔诚地对着神佛祈祷,多年前既然已用神迹点化了自己,足见我启智是个气运深厚的。虽然清苦多年微微有所动摇,但只要这次平安无事,信女一定静思己过,更加用心……
苏慕漫无目的的走在这座人烟稀少的庵里,猝不及防一见故人,即使是她也难以自持。忽地,眼前像是闪过了什么。苏慕骤然停步,转身回到那根柱子前。
褐色的木柱上赫然刻下几行大字:
孽海同舟几世修得一场造化
红尘缘尽今生重拾诸般因果
下面还有一行疾书的草体:
断情绝爱何必相逢
好一派已经脱离苦海的得道高人的洒脱!
苏慕看着看着,竟是气笑了。
真不在乎,就不会这么躲躲藏藏了。这个蒋玲……这个时候了,知道不好意思了?
按苏慕的性子,当时就要把她找出来,反正这尼姑庵又不大——然而今日她只想速速离开这个地方。
反正知道了地方,就不难找人了。这才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呢。让她担心了这么久,就让玲姐姐也尝一尝煎熬的滋味……
马车将要离去了,苏慕并没有回头,她心下也觉得奇妙。
这么近的距离,故人有过多少擦肩而过……
第60章 番外二:典诗日记
X年X月1日
今天小姐又取笑我傻了,我很认真地对她说,“我不傻。”但她只是冲阮公子(我知道我该叫他老爷,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他依旧是“阮公子”这么个称呼)投去一个眼神,两人就笑起来。阮公子笑过了还为我正名,说我这是大智若愚。我觉得他可能是看出来了我一直在装傻——其实我也没有刻意这样,我就只是发现只要顺着天性去做,不用考虑太多就能取得最好的结果——那就是让小姐满意。自从发现了这点,我就更不爱动脑子啦。躺着就能受宠,我何必玩花样呢。
想我典诗刚来小姐身边,也是有过那么一番苦心讨好的时光的,又是刻苦读书想要迎合小姐的趣味,又是与周围的侍女们交好……谁能想到小姐其实压根不在意我们能不能迎合她的趣味而只想让我们听话就好呢,谁又能想到她其实根本一直对孙府的侍女怀着一种提防心理以至于我根本不必怎么去交好——关系疏离一些也许她才更喜欢我!
不必处理同事关系,也不必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甚至不要脑子,只要顺应天性就能升职加薪——天下还有比这更轻松的工作吗?!
遇到小姐,真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啦。
X年X月4日
阮公子好像听说了关于小姐那块神秘的香火牌位的事,好奇地向她提起这件事。我早就想知道了,连忙跟在一边听。
小姐神色里一派不以为然,说什么“牌位,媒介耳,活人之依凭罢了”,“人死,万物即消。昔年心念郁结,为有个倾诉凭依,特设此蠢物以供己念”,“心结畅抒,何必再留它?”
我没听明白,但阮公子应该是明白了,大笑不止,说小姐真是个狂人,“为自己树一牌位”。我觉得他这话不吉利,小姐是要长命百岁的,他这话活像是诅咒小姐已经死了似的。我很想让他闭嘴,但是小姐却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笑得一脸神秘……唉,我怕是永远也搞不懂小姐了。
X年X月12日
阮公子爱带着小姐出门,这就出事了吧,居然让段玉裁段公子撞见了。要知道我有段时间一直以为小姐会和段公子成亲呢。
阮公子当着小姐的面与段公子很是客气,他总是永远一副天塌不惊的样子,看着他约段公子“借一步说话”,我忍不住跟上去偷看。哈,可让我逮着了,再怎么君子,面对情敌总是会……行礼道谢?
我从来没有见过阮幼度向谁这么郑重其事地行过礼。他为什么要这样?
我又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