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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薄唇给他带来的是久违的温暖。
太久了……他已冷了太久了,只有此刻,此刻让他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纵然明天就要消散,今时今日,此时此刻,相依便够了。
他本就是一个已死之人,可此刻锦觅拥着他,将她身上炙热的温度传递给他,他居然有些留恋了。
这是他的锦觅,这个他身归天地之前不敢看的人。
他身子有些颤抖,气息有些杂乱,却还是离她咫尺,缓缓开口,“这本就是天命,无人能够阻拦。”
锦觅没有劝他放弃,亦没有苟延残喘,他知道,这世上最了解他的,只有锦觅,纵然她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做下错事,也不过只是最后的挣扎罢了。
已许许多多的人劝他,算了……
六界安危,本不该只由天帝来承担的。
“锦觅……”他薄唇轻启,却只能喊出这两个字来,可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言语,已然说不出来了。
她的眼睛总是这样的明亮,瞳孔深处,似乎掩映着整个星辰,就如昔日与她共赏天河般,此刻在他咫尺之间,那浅浅淡淡的气息就笼罩在他的鼻尖。
他忽然瞥见锦觅眼中的泪水,略起涟漪,水朦的让人不能直视,只因一眼就能让他沉溺其中。
十指柔荑搭上了他的腰间,锦觅偎紧了他,那嘴角飞扬的笑容却苦涩的很,她的柔荑落在他的眉间,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瞥见那烛光轻摇,“斗姆元君告诉我,我永远也不可能嫁了你的。”
她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遐想之中……无非徒添悲哀。
她想要润玉成为天帝,顺应天命成为至高无上的六界至尊,可未曾料到,六界需要的天帝,是舍身成仁的应龙。
她悔了,若当初,霜花没有醒来,她一直懵懂无知,结局会不会是不一样的。
“怎会,你早已嫁了我的。”他回应了一句,毫不犹豫,薄唇印上她的鼻尖,衣襟不知何时滑落,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明明已经决定了很久的事情,现在却全都忘了。
盈盈柳腰素衣轻纹,大概两个人都是疯了,才会在这寂静的夜中相拥在一处,暂时将所有一切都忘却,眼中心中只有彼此。
她乌发如瀑的全数在他的下巴下,他抚着她鬓间乌发发,不知何时自己束发玉冠已褪下,那两束本该早系在一处的发丝纠缠了在了一处。
彼此纠缠着却给彼此彻骨的痛楚,他与她的乌发缠在一起,一缕自她身侧,正挂在他鬓间一稍发丝,千丝万绕,已经成了一个死结,鬓发相缠间。
他低头,轻轻的吻在她的额间,从那耳边一点一点的移到她的唇边。
他不知为何,居然很贪恋这种感觉,仿佛要从她那唇中汲取到所有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恍若是一种饮鸩止渴的绝望,是一种求而不得,终归是要失去的无奈,如同手中流沙,越是紧紧握着,越是流逝。
他什么都不能细想,就如同一场迷离的梦境般,他害怕午夜梦回心中孤寂凄凉的感觉,一如锦觅……最害怕的就是心里头空落落的感觉,那怕这种满足只有一刻,却也足够了。
那是一种无可救药的沉沦。
☆、第 28 章
锦觅醒来的时候,润玉已走了……
今日,是以山河社稷图重镇北俱芦洲之日。
外头,天亮了。
这些时日的阴霾天色荡然无存,整个天地,都重归明亮。
她一直都没有哭。
就算邝露泪流满面的将润玉的战甲送入璇玑宫,她也只是微仰起头,“天帝之愿,无非六界万世升平,如今,心愿已了,我等,也不必难过。”
直到……夜幕降临。
璇玑宫外,彩虹桥再无踪迹,夜幕之上再无星辰。
她才猛然发觉了。
润玉,已不在了。
她再按捺不住,哭出声来……
魇兽身影也有些孤零零的,趴在她身边,只是呜咽几声。
榕树下的昙花,已凋了,她想起多年前润玉所言,“花开无人赏”是花最大的悲哀,如今竟一语成谶……
她不喜欢天界,那是因为天界冰冷冷的,没有一丝人气暖意,如今,润玉不在了,最后一丝温度都消失殆尽了。
长芳主上天界来接锦觅的时候,锦觅已消瘦许多,好在,依旧说说笑笑,与月下仙人品评那折子戏,只是,又与昔日的那个锦觅有些不同了。
“锦觅,咱们回家吧。”她很是心疼的这样的锦觅,抚过她的乌发,搂她入怀,就像幼时一般,轻拍她的后背,隐忍着哭腔。
“长芳主,我还不能走。”锦觅小心翼翼的退后些许,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小腹,微一笑,好似天界姹紫嫣红都失色,“我,我要把他生下来。”
长芳主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只是紧紧盯着锦觅,倒是月下仙人,偏过头去抹了把泪,“是呀,这是我大侄子唯一的血脉了,还请长芳主通融一二。”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