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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太学,提拔寒门士子却不结党,是当今污浊不堪的朝廷中唯一的清流。倘若没有他,大梁如今早已沦为蛮子铁蹄下一块任人宰割的残肉,更何况前年正是这位封平候力谏今上,抗命不从,才使定州免于被全城屠尽。
韩野失声:“那可是封平侯,谁谋反了他也不至于谋反!”
“小的也是听京城来的客商说的,谁听到不是这个反应?”店小二摇头晃脑,“可那位客官也是言之凿凿,再说,谁敢拿这事开玩笑?”
“祁云郡主呢?”白起急问道。
“祁云郡主?这小的可就不清楚了,”小二犯难,“按往例,女眷没入官妓或是流放也是有的,可郡主就说不准了……哎,客官,酒钱还没结呢!”
不等小二说完,白起已经一把抄过桌上的白虹剑,径直冲出客店。韩野一头雾水,匆忙从钱袋中掏出一块碎银丢到桌上,正要追出门外,桌面的茶碗沿忽然发出细微的震颤,水面泛起波纹,一愣神的工夫,脚下土地的震动也愈发明显,隆隆的马蹄声如同沙漠中无雨的闷雷,令人悚然一惊。
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变了脸色:“是马贼!”
龙门镇是方圆三十里内唯一有人烟的镇子,因此常有马贼侵扰,没想到今日居然正好撞上。店内的客商们都慌了阵脚,叫嚷着关上店门,抱着随身细软冲进楼上的客房,一时间客栈内乱成一团,而杂乱的马蹄声已经进了镇子。韩野拔出剑随着几名侠士一同奔出客栈,白起不见踪影,干燥的沙风裹挟着异样的气息,隐隐夹杂着尖声怪叫和粗野的笑声。马蹄搅起沙砾,折射着寒光的马刀碰撞马刺,随着疾驰的蹄铁清脆作响。蒙面马贼分散冲入龙门镇内各处,镇民哭喊呼救,为首的男人一刀下去,一瓢触目惊心的鲜血立刻溅上了土黄的矮墙,缓缓渗入黄沙,在烈日灼烤下湮灭成几缕水汽。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马贼一边怪笑,将她拖进路边一座废弃房屋。韩野大吼一声,握住剑向他扑过去,对方见状顺手将女人一丢,挥舞马刀径直对他劈下。韩野在白起身边混了两年,如今也不过一点三脚猫功夫,他下意识地挥剑一挡,刀刃相接的力道震得他虎口发麻,连退三步,对方的马刀完好无损,他手中的剑竟然豁出了一个口子。
马贼嘎嘎怪笑,再度挥刀劈下,情急之下,韩野丢了剑往旁边一滚,马刀劈到地上,扬起一阵沙尘,反而呛得对方迷了眼睛,连连咳嗽。趁此时机,他捡起断剑向前扑,将剑身扎进了马贼的胸口,滚烫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几乎令他拿不稳剑,那人怒目圆睁,喉间咯咯作响,徒劳地挣扎了两下,再也没有动弹。
“还不快跑!”韩野向在一旁发呆的女人大喊,女人呆愣愣地点点头,忽然如梦初醒,拔腿就跑。正在此时,一阵劲风后颈袭来,韩野心下一凉,下意识地回过头——一柄雪亮的马刀向他的面门斩下,持刀者横眉怒目,狭小的眼睛里迸发着残忍的快意。
当!
一枚熟悉的袖箭与马刀先后落地,马贼的右腕也被另一枚相同的袖箭钉穿,男人抱着自己流血不止的右手在地上痛得哭嚎打滚。疾风掠过,三枚袖箭挟在风中飞出,径直扎穿了三个马贼的喉咙,马儿受到惊吓,前腿高高跃起,引颈凄厉长嘶。
“什么人?”
马贼们高声呼喊,惊慌的声音被风刮得走了音,风沙呼啸,脚下的沙砾在空气的漩涡里打着转,四面依然悄无人声。幸存的镇民纷纷回过神,拖携家人仓皇逃离。焦躁不安的马群从鼻孔里喷出粗气,前蹄不停跺着脚下的沙土,为首的马匪头子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回应,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到底是谁!”
没有应答。昏黄的风沙中,渐渐显现出一个骑马执剑的模糊人影,隔着飞舞的狂沙,没有人看得清他的样貌,只有衣袂与帽帷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影轮廓在漫天沙尘中渐渐清晰。
“白虹剑与流电马!”有侠士叫道,“是白起!”
风勾起白纱帽帷,露出半边面容,他的眉眼隐在帽帷中看不分明,唯有露出的唇角抿得极紧。他一言不发,施展轻功从流电身上跃起,身形灵巧如同鬼魅,在街道两旁的屋顶点地借力,来回穿梭自如。三枚袖箭齐发,每一枚都恰好扎透对方喉头,中箭的马贼哼都没哼一声就一头从马上栽下,每有一名马贼落地,一同杀贼的侠士都高声叫好。到最后,二十个马贼唯独剩下匪首一人,拽着缰绳咆哮。
“白起!有种就出来跟老子正面单挑!背后耍阴招算什么好汉?”
“好汉?”青色身影一闪,白起稳稳落在地上。“就凭你?”
白虹出鞘,剑刃如同泛着寒光的银蛇,向匪首径直刺去。长剑来势汹汹,匪首大惊,往身旁一侧,堪堪躲过了那一剑,白起却似乎早已料到了匪首动作,立即侧剑身向侧边一挥。锋利的剑刃划破了布料与皮肉,鲜血喷涌而出。匪首一声痛呼,踉跄后退三步勉强站稳。白起步法片刻不停,转换剑式后剑尖直指对方咽喉。匪首慌忙架起马刀抵挡。刀剑相击,迸出几粒火星,刀刃向匪首面部压下,他的脸部肌肉都因剧烈用力而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