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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狗东西,我早晚剁了他的狗头!”
毒蒺藜曾是蜀中唐门淬毒暗器,哪怕沾上一点,不出片刻立即毙命,后来唐门日渐式微,曾经密不宣人的独门暗器也流入江湖。不怪冯臻口不择言,实在是沈湛已经狗急跳墙,无所不用其极。然而现在的局势过于被动,韩野与冯臻一个三脚猫一个伤患,白起空有一身剑法也施展不开。
冯臻的话淹没在风里,被白起疾声打断了。
“顺着这个方向,不要跑偏,不要回头!”他忽然对韩野压低声音,语气急促,“护好阿臻!”
最后一句话让韩野心里一跳。“白哥,你要干什么!”
他不答,纵马抽身折进旁边一条小道,马蹄陡然折转方向,扬起的浓尘遮蔽了背影,韩野和冯臻二人都一惊。
“白……”
“郡主噤声!”韩野低呼。
冯臻反应过来,不再看身后。二人伏低身体躲开身后飞来的暗器,掌心早已被冷汗湿透,滑腻腻的几乎握不住缰绳。耳边只剩密集的马蹄与风声,韩野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偏头看向流电马背上的冯臻,她神情冷冽,抽剑回身,自空中劈下两枚呼啸飞来的毒蒺藜,向他遥遥一扬下巴。
“我上战场的时候,这帮杂碎还拿不稳刀呢。”她勾起一侧唇角,飒然一笑,“别担心,相信他,相信我,也相信你。”
同样明亮坚毅的眼神,也是同样傲然坚定的语气,那一瞬间,韩野忽然觉得她像极了白起,
煎饼与流电纵蹄飞奔,狂风呼啸声和着血液冲撞的声音灌进耳朵。身后的追兵大半都被白起引去,随他折进了树林隐蔽的小径,只剩零星几个还咬在冯臻与韩野身后不放。从官道拐进另一条小路,马蹄踏过湿土,越过横生的树根,踏进林间的水洼,搅起铺地的落叶,密集的枝条从两侧横生,抽在脸上生疼。脑中灵光一闪,韩野抽出剑顺势砍向右侧的枝桠,树枝只剩一点木质与树皮粘连,垂下枝条挡住身后的去路,虽然只是小路障,至少也能阻碍追兵片刻。
冯臻眼睛一亮,也抽出剑砍劈枝条。身后的刺客被落下的枝条暂时阻碍了前路,冯臻和韩野趁机收剑促马狂奔。不知道究竟跑了多久,也许是因为他二人原本就不是追击的主要目标,身后马蹄声渐渐变稀,最终完全消失。再三确认已经甩掉追兵后,他们才收紧缰绳,让流电和煎饼停下来。
林中除了鸟鸣和溪水淙音以外,几乎阒寂无声。想起白起临别时的叮嘱,他们促马顺着水声寻觅他口中的那棵银杏树,这片林子里银杏不多,如果是在秋季,银杏叶变黄,找起来倒是一目了然,然而此时却正是七月,况且也并没有把握,白起说的溪水分流处究竟是位于此处的上游还是下游。
等一等……七月?
七月流火!
韩野心中猛地一跳,冷汗瞬间淌下。他终于想起来这几日心中的异样从何而来,奔波这些时日,他竟然忘了白起在龙门荒漠时身中奇毒,如今算来,到今天正好是第十五天,七月流火的毒发之日。
注意到韩野的面色瞬间变了,冯臻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们得尽快找到白哥!”韩野哑声道,“他或许已经毒发了!”
“什么毒?哪来的毒?”冯臻脑中轰地一炸,就在此时,远处的林中忽然隐隐传来一声熟悉的马嘶,流电猛地抬起了头。
“是绝影!”她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变调,“流电,带我们去找他!”
二人同时翻身上马,流电极通人性,立即长嘶一声,前腿高高抬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激起林地经年腐朽的尘埃。风声再度拂过耳畔,冯臻的掌心已磨脱了一层皮,腿上的伤口也早已崩裂,血渗出了青色衣料,她却浑然不觉,催促流电快行。
穿过密集的丛林,流电忽然放慢脚步,哀哀地嘶鸣一声。面前立着一棵双人合抱的高大银杏,溪水淙淙,在树边一分为二,林间的日光投射在清澈的水面上,洒下粼粼波金。那棵树下倚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帷帽丢在一边,右手倚剑,头靠着树干,似乎在休息。绝影没有拴缰绳,静静地在一旁的空地上吃草。
不等流电停下,冯臻已经狼狈地跳下马,险些跌了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奔到他面前,而后便与韩野一前一后地愣在原地。即便是跟随白起三年的韩野,也从来没有在他身上见过这么多血,从肩,到腰,到腿,一身蓝衫几乎被血色浸透。
听到动静,白起抬起头睁开了眼。他先是看见冯臻,扯开唇角,勉强笑了。
“好好的一个郡主,不要冒冒失失的。”
他说话时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吐出最后一个字眼时,白起按捺不住胸口翻涌的腥甜,又吐出一口血,冯臻慌得用手去接,滴滴点点的鲜血淌在她白皙的手心,分外触目。
“白起,你撑着,我带你上山去找你师母,她一定能救你。”冯臻跪坐在他身旁,勉力将他的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这才发现他的指关节都已经发黑,声音立即有些发颤。“韩野,他毒发了!”
“出血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