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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因此这店小二这般热情地笑脸相迎,她却越发的如芒刺在背般局促地滞在原地。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恙,洛云体贴地搀着她在一张桌上坐下,又替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柔声道,“娘亲先休息会。喝些热茶。”
安顿好她,洛云这才走到呆看着二人的店小二面前笑着解释,“我娘亲刚从南方过来,有些水土不服。”
年纪比洛云大不了几岁的店小二恍然大悟,“原来二位是母子,这位公子可真是孝顺体贴。”
洛云闻言只是笑笑,无意去接他话茬。
叫了些吃的,他便坐回到苏婉身旁,陪她看着窗外发呆。
这时,店门忽然又被人推开来,只见一个男子带了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地走进店内,趾高气扬地叫道,“快给本大爷把最好的酒菜端上来。”
这男子二十左右,一身衣服华丽至极,外貌也有几分清俊,看起来象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店小二一见他,嘴里忙不叠地应起来,脸上露出一副一副喜不自禁的神情,就连正打着呼噜的掌柜也被吵醒,一见那男子,立即擦了眼睛堆着绉媚的笑迎了上去,纪公子长纪公子短地叫个不停。
这男子似乎十分享受当大爷的感觉,挥了挥手,不一会儿,好酒好菜就在他面前堆了一桌,他却看也不看地咬一口丢一样,喝一口摔一个酒杯子,骂骂咧咧地道,“什么破菜,什么破酒。”
不一会儿,他脚下的地就一片狼藉。
掌柜的和店小二却没一人去制止他,满脸堆笑地任他摔摔打打着,嘴里时不时还应和着,“是是。纪公子说的是。”
苏婉见到这情形,不由皱起眉头来多看了几眼,连放在面前的热汤面都忘了吃。洛云用筷子夹了牛肉和小菜放到她的面碗上道,“娘亲,我们只管吃我们的。”
洛云好似真的饿了,说罢,看也不看面前的热闹,只是自顾自地埋头吃面。
那男子这么摔摔打打了一阵,许是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把碗稀里哗啦地一推,即不付帐也不知会一声,就这么又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去。
他一走,店小二立即收了脸上的笑,开始收拾地上被他弄出来的狼藉,嘴里自言自语地叹道,“哎,只可惜了这些好酒好菜。”
洛云放下筷子笑道,“刚才那公子可是城中哪户官家的少爷?”
小二一听,面上露出几分颇为不屑的神色,“什么官家少爷。这人叫纪荣,几年前还穷的叮当响,成天低声下气到我们这里来讨口白饭吃。亏他脸皮子生得好,不久前被宣宁公主看上了,一朝发迹,没事做就来这边摆阔耍横,好在他摔多少东西都有那公主替他结账。所以我们反盼着这财神爷能多来来呢。”
春节时分的店里实在太闲,又好不容易遇到他母子二人初来乍到,这店小二一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说完这纪荣,不等洛云问,他又自己眉飞色舞地说起那宣宁公主来。
宣宁公主年方二十三,性淫荡,最喜男色,出手又极大方,只是喜新厌旧得太厉害,估计这个纪荣也风光不了多久了。
他这样口沫横飞喋喋不休地八卦着,直到那掌柜的也受不了了,拿了块抹布丢到他头上,“快点干活,在这里胡说八道些有的没的,被有心人听到你还想不想活命了。”
小二这才一吐舌头,乖乖地闭上了嘴。
洛云边把玩着桌上的茶杯边闲闲地听他说着,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有意思。”
笼中雀(二)
(汴京城南街友间客栈)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上房,虽然与旧日的苏府无法相比,但也还算是干凈舒适。
房门紧闭着,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
暗淡的光线里,苏婉俯趴在床上,衣衫大敞着,一整个背脊都裸露在外面,那本该如白玉般完美无暇的肌肤上如今却遍布着惨不忍睹的青紫瘀伤。
洛云坐在床边,手中正拿着一块热气腾腾的毛巾替她轻柔无比地热敷着。
此时只听得窗外春节时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阵响过一阵,连带着人们的笑声与欢呼声。
苏婉双目无神地听了一阵,忽然自言自语地轻声道,“就这样,又是一年过去了。”
这淡淡的一句话中,却不知饱含着多少辛酸与悲凉。
洛云闻言怔了一怔,“娘亲可是在与孩儿说话?”
苏婉闭了眼不去应答。
洛云自嘲般地淡淡笑道,“这是两年间,娘亲第一次主动与我说话。”
苏婉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整个人似乎成了聋子。
洛云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多话,低头继续专心地替她敷起那些瘀伤。
这般热敷了几下,苏婉忽地皱起眉来,修长的睫毛如飞蛾的羽翅般轻轻跳动,细微的神情变化,却被洛云敏感地全数捕捉到,放下毛巾,微凉的手轻柔地伸到她额上,柔声问道,“娘亲,可是蛊毒又发作了?”
分明全是他造出来的的孽,他的语气中却满带着关切与不安,简直毫无破绽。
苏婉面色惨白,上下牙齿一下下打着冷颤,一双手不由自主揪住了身下的锦缎床单。
这两年来,她身体内的淫蛊许是已经生了根,变得越来越难受控制,起初只是固定着每两天左右发作一次,如今发作起来却不分时间地点,有时候甚至一天发作数次,简直一刻都离不得洛云。
因为蛊毒发得急,两人已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