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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并不认得钮度,只是看他贵气考究,猜测他一定从海港对岸来。老板就是这片街区人们的缩影,藏在香港最平凡的街巷中,不关心海对岸那些光可鉴人的楼盘里活着什么样的人,那属于另一个世界。他们每天计较着几块钱的水电费,从中攒出供养孩子读书的费用,或许到了那时,他们才有机会听孩子讲起海对岸的生活。
钮度很喜欢带司零偶尔来这里吃饭,没人关心也没人在乎他是谁,甚至会遇上几个烂仔粗鄙地骂两句脏话。云巅之上待久了,偶尔受受气好像也不错。对此,司零嘲笑过他。
唯一让他受不了的,是有人会对司零吹口哨。
“明天去南亚出差,我要陪爸爸两天,”钮度和司零在角落里相对而坐,“周五就回来,答应了妈妈周五带你回家吃饭。”
“陈安德也去吗?”司零问。
“当然少不了他,放心。”
钮度成功将区块链技术引入南亚能源产业,最近常过去办事。不久前钮鸿元全面审视了他的成绩,将部分产业转入他名下,又一连擢升了他数个头衔,让他更有地方大展拳脚。
天一内部都在猜老爷子要重新洗牌,毕竟眼下看来,两位太子已是平分秋色了。
叶佐呢,前不久刚被钮度调回香港,终于得以与女友团聚。接替他的是父母痊愈出院、归来报恩的田浩宇——钮度没有提一句要求,全然由他自愿。
后来,司零不得不承认:“我现在终于明白,叶佐、田浩宇他们和你的关系,为什么比我和陈安德的关系紧密了。”
要说司零和钮度在用人方式上有何不同,司零就像一个以优厚待遇吸引到各路英才的老板,而钮度——他是一个愿意与你生死与共的将军,让无数将士心甘情愿臣服在他麾下。
而司零,挂职的虽然是钮度助理,但他将很多项目交给她负责,她不必回回陪同他出差。尤其是太阳生科,钮度几乎交由她全权打理,这样一来,她便有正当机会偶尔去以色列了。
面终于好了,两人吃得慢条斯理,好像都忘了一会儿还要回去加班。吃饭是他们为数不多可以消磨的时间,哪怕是聊今天的汤怎么咸了这样的事,都特别恣意快乐。
在这里,他们只是钮度和司零,只是一对下了班来吃饭的普通情侣;一走进那个钢筋水泥筑成的“鸟笼”里,他们就变成了钮先生和司小姐,上级和下属。
“这样偶尔偷懒,好像拥有了两种生活的感觉,也不错。”司零这样对他说。
八点之前,他们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乘电梯飞回鸟笼,变回钮先生和司小姐。
司零踩着七公分的细跟鞋,优雅自若地穿过长廊,随钮度进了办公室。
“——呀!”她突然记起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东京奥运会门票开始报名申请,我得赶紧填表!”她小跑到钮度办公桌后一屁股坐下,打开他的电脑——整个天一只有她有敢坐到这里的本事。
钮度也走了过来,熟稔地从底下取出一双平底鞋,单膝跪地给司零换上。
——有人敲门,司零想收回脚,钮度却不在意。进来的是钮言炬,见到钮度屈膝给司零换鞋,他早见怪不怪了,但还是站远一些给小叔面子。
钮度抬头问他:“什么事?”
钮言炬像个乖巧的学生:“报表上有不太懂的地方,找你讨教。”
钮度耐心帮小朋友穿好鞋才起身。司零懂事地拉住他:“好了好了,你们过来这里说话,我到沙发去坐。”
司零刚坐下就听见钮度说:“这方面的业务你二叔更了解,怎么不去问他?”
钮度教导过钮言炬,不要在公司里明显和他走得太近,至少要在他和钮辰之间平衡一些。钮言炬说实话:“我刚刚上去过了,二叔今天不在公司。”
钮度这才肯帮他看。说钮辰更了解不过是一个说法,整个天一哪里还有他不掌握的呢?
钮言炬一点就通,还很会四两拨千斤,钮度都不用费太多口舌。司零在一边赞:“言炬毕业回公司短短三个多月就基本都能上手了,大家都夸你是天才呢。”
“你就故意笑话我吧,”钮言炬白了她一眼,“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去年一整年在以色列,都是小叔在教我?”
她这时倒想起讨功劳:“喂?我和蕙子也有功劳的好不好?”
钮言炬不理她了,继续与钮度讲话。
OK,你们叔侄俩说话,我找我妹去。司零又换回了高跟鞋,大步流星地迈出办公室找朱蕙子。他们春季毕业后双双回到香港,天孙的待遇自然无可比拟,老爷子直接给他股权让他进董事局,这是两个叔叔和他爸爸都未有的待遇。
最可怕的是,某些人比你会投胎,出生在你的人生终点,还比你努力——钮言炬几乎是披星戴月地工作,只为让自己早日配得上坐着的董事局一席。
从前被狗仔追车时兴奋不已的朱格格,现在竟然最怕让人发现她和钮言炬的关系。钮言炬让她做助理她不做,老老实实坐在财务部的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