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还是人吗？你不是应该主动凑过去让我梨梨咬你的吗？”

    “这样吗。”他似是随口应了一声，然后卷起袖子神色自然地把手臂递过去，面上带起的浅笑藏起了几分关切，“来，给你咬。”

    棠梨看着他们，心里害怕的情绪淡薄了一点。

    正说着，陆霜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兜里的手机，跟棠梨说话：“那个，我跟家里说一声吧，棠梨你现在——”

    “不用！”棠梨语速稍稍急了一点，下意识地想站，没想到拉到了腿，疼得她差点叫出声。

    “急什么，”周停摁着她肩头，心揪着表情不是很好看。他扶她坐好，声音沉沉的，“当心腿。”

    棠梨点点头乖巧坐好，又看向陆霜夏，抿抿唇，笑意极浅，“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情的，就不说了，省得担心。”

    陆霜夏有点迟疑。

    她捏着手机，对面的棠梨坐在一片光影里，半边脸笼着深深的阴影，明明带着点笑，却安静又低落。

    纠结了下，她点点头。

    其余人奇怪于她们对话的内容，只是这会儿不是时候，也没人多问，都插科打诨的缓解了棠梨的情绪。

    抽积液，是要通过针刺将关节腔内的积液和淤血抽干净，以消除炎症。

    医生担心棠梨忍不住疼会动，让人帮忙按着她。

    一直蹲着的鹿辞找到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一手握着棠梨小腿，一手摁着她脚踝。

    陆霜夏也蹲过来帮忙。

    周停还站在棠梨旁边，他伸手摁着她肩膀，唇抿的紧紧的，目光里又不易察觉的紧张，但开口说话时，声音依旧温柔，满是安抚的意味，“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棠梨侧仰着脑袋看着他，想说自己不怕的，却还是老实的紧绷起身体来。

    她捏着手，无意识地攥住了他的衣角。

    似乎有了一点点勇气。

    这一点情绪飞快地散在针扎进去地瞬间。

    疼痛地刺激让她不自觉地想挣扎，周停都感觉到了手掌底下传来地抵抗力道。

    原本还勉强微笑地小姑娘倏地睁大眼睛，红了圈眼眶，黑长的睫毛被眼中酝酿着的晶莹沁湿。

    脸苍白的退掉了血色，倒是唇瓣，给她咬得通红。

    “梨梨，你坚持住啊很快就好了你别动。”鹿辞闭着眼睛念叨着，“完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去啊，我想想吃啥补啥我请你吃大猪蹄子！其他的也行，想想好吃的就不疼了。”

    “嗯那。”

    棠梨小声应着，抖了抖，冷汗都要出来了。

    她睫毛一个劲的扑簌，但又努力睁着眼睛不肯让眼泪流下来，眼睛湿漉漉的，像只颤颤巍巍的红眼兔子。

    水光盈盈，漾得周停心里一紧。

    他嗓子发干，满心疼惜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不疼的，”他低声说着，像哄小孩一样。

    棠梨疼得狠了，眨了下眼，坠在睫毛上的一颗泪不听话的掉下来。

    她有点难为情，可疼起来又顾不上想很多。

    针又推了一点，尖锐的疼痛席卷着每一根神经。

    棠梨张了下嘴，什么都没想，直接抬手揪紧了周停衣服。

    好像不太能缓解疼痛，她微颤着，条件反射一样直接抱住了旁边的人，脸埋在他身上，呼吸急促。

    周停怔了怔，心口又被她撞出一圈圈涟漪

    他就穿了件薄T，她扑过来，两只手箍着他腰，脸贴在他腹那里，温温软软。

    他喉结滑动了下。

    还没等生出更多情绪，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温凉。

    然后不断蔓延。

    他低头，看见怀里棠梨肩膀颤着。

    湿凉感更重了。

    大概，是小姑娘在偷偷哭。

    他唇线抿平，一只手调整到她脑后，很轻的抚着。

    ······

    时间好像被拉长了，实际却没过去多久。

    医生给她抽完了积液，耐心地叮嘱着事项。

    棠梨还是懵的，疼的太过了这会儿脑海里一片空白，惨白着一张小脸有些呆呆的，左耳进右耳出。

    倒是周停跟鹿辞听的很认真。

    鹿辞还时不时的点头回应医生。

    周停记好了医生的话，再低头，发现蔫巴巴坐在椅子里的棠梨眼睛泛红，委屈兮兮又乖巧脆弱得不行，她手里依旧揪着他衣服，根本没想起来要松开。

    他神色有点儿复杂，没忍住，又摸了摸她发顶。

    “可以回家了。”

    棠梨看着自己的腿，眨眨眼。“可是我······”

    很明显的走路不方便。

    “我去——”

    我去拿拐杖。

    鹿辞话刚开了个头，才要转身往外跑，就看见周停弯了腰。

    “我帮你可以吗。”

    周停语调自然，其实并听不出多少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