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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也算是一种朝堂的制衡,只要是在可控范围内,皇帝也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这次,他们就有些不知分寸了些。
先是狼群围杀,又是凌汛洪灾。
谭王的人百口莫辩。虽然前者是人为的,但是与他们无关;而后者更是单纯的天灾,他们不曾在其中推波助澜。但这种情形下,年终考核时太子那边的官员必然会因为凌汛受到牵累,于他们是有实际的利益的。这样一来,太子那边便有充足的理由认为是他们弄出来的事情。
这治水的人选便成了一大难题。
工部可是谭王的地盘,若是让谭王的人去了,谁能确定他们会不会在暗中下什么绊子?
或者说太子这边的人会不会为了把那边也拖下水,而自己动什么手脚?
毕竟南方远在天边,党争中的两方,又有谁会真心关心那边人的死活呢。
在他们看来,天下百姓这么多。
凌汛愈演愈烈,朝堂上吵的也越来越激烈。然而,朝堂这边还可以慢慢吵,凌汛那边却是等不得了。
这天,又将是无果而终的时候,清直站了出来。
“微臣才疏学浅,武学上远远比不得先父,全是圣上慈悲,才让微臣能立于这朝堂之上,微臣心中始终惭愧不已。然,微臣曾经对水利方面颇有兴趣,读了很多世上名人治水的书,自认为还有些见地。如今,南方凌汛一日日严重,百姓流离失所,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良田被毁,今年秋收之时,怕是又会迎来饥荒。治水之事,实在是等不得。微臣恳请圣上恩准微臣前往治水,以昭陛下圣明。”
各位朝臣面面相觑。
这时,有世家子弟站了出来:“臣附议。”
耿直的纯臣便也敢站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
这些人无非是一个想法:即使这位真的不懂治水,但毕竟派过个人去主持,便比这样日日争吵却没有结果的强。实在不行便多派些会治水的人随他一同去就是了。
皇帝最终允了。
回到府邸,濯涟听说了此事,便想跟着一同去。
清直起初不愿意,但濯涟十分坚定,清直便也同意了。
东西早已备好,他们马上就准备启程。
这时,下人来报,说文远公子来见。
请进来后,清直道:“我赶着启程,文远公子有什么话还请快些说。”
文远严肃道:“你当真会治水?”
清直道:“是。”同样严肃。
文远从贴身之处取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清直。
“你拿着此物,按其中写的法子和我的人联系,我的人自会帮助你。”
清直接过。
“多谢。”
“一路保重。”
“必不负重托。”
说罢,清直与濯涟一人一匹马,并之后骑马的御派护卫一同纵马向南方而去。
到了南方,清直先与自己的人联系上,再让他们按袋中的法子去与文远的人联系。
清直结合之前的消息,再加上自己实地的勘察,决定不再采用之前堵的老法子,而是要疏导。
前世她印象中有类似的工程,那是集了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而成的。此时清直画出来,令得一众人等啧啧称奇。
然而,细节处到底还是要仰仗各位老手进行修改了。
清直每天都亲自到现场去看看治理的情况,盯着朝廷施粥的人务必把粥熬稠了。有世家之人的暗中帮忙,再加上清直明里暗里用朝廷的渠道与自己的办法从四处向这运粮,米粮的价钱也没有涨到令人不可接受的程度。
半月之后,灾情总算初步控制住了。清直瘦了一大圈,身上伤痕累累。濯涟也累的不轻。
朝中之人对清直有了新的认识,不再像之前那样简单的认为她是个草包,于是再算计人时也有了她的一份。
回京之后,皇帝赏赐了些财物,然后提出了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赐婚。
赐婚对象是太子那边的一位官员的庶子。
皇帝赐婚,无法推脱。
那位官员又将濯涟的事捅到皇帝面前,说治水期间濯涟一直宿在清直房中,恳切皇帝将濯涟送到远处去,免得清直三心二意,皇帝也允了。
至于清直的意见,那自然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濯涟要被流放的前一日,雪下的很大。
走到清直的门外,濯涟停住了脚步,手无意识的攥紧又松开,抬起手想敲门,又悬在半空。
停滞了一瞬,他手指收拢成虚握状,慢慢收了回来。
他站在门外,望着窗纸透出的暖光与灯下的人影,终是转身,一步步走进雪里,行远。
在园子里看着月亮圆圆,肩上落了一层雪。忽然听到鞋踩雪声,濯涟转身,看到清直举着伞走了过来。
看到濯涟冻的通红的脸,清直蹙眉,把伞递给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