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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书礼仪样样精通,妾只有这张脸,没有这张脸妾什么都不是。妾所有的琴棋书画都是偷偷学着的,没有先生教。娘娘尚且年轻,还可有其他的孩子,不应如此消沉。”
我沉思。
半晌,我只问她:“你爱皇上吗?”
她愣了愣,答到:“娘娘,妾只知道,在这宫中,没有爱不爱,只有能不能爱。”
我继续问:“你爱皇上吗?”
她又想了一下:“天之骄子,九五之尊。英明神武,气宇轩昂。是个女人都会爱上吧。”
我还问:“你爱皇上吗?”
她这一次想了许久,不答。
我闭上眼,摇了摇头:“你不爱他。”
我轻叹一口气:“因为我爱他。”
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呢。因为我爱他,我十四岁自愿离家嫁给还是王爷的他,他同父亲谋划的夺位之争我只当不晓得,我心甘情愿入侯门。因为我爱他,十五岁成了他的太子妃,十六岁给他生下儿子,同年成了他的贵妃,他专心朝政我便打理后宫,从不邀功争宠。因为我爱他,我都快忘却曾经一遍一遍念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当他的好妃子,看着花儿一般的少女一个接着一个入宫,得宠,争斗,死去。因为我爱他,我知道这是他的天下,我能做的,只是在他卸下武装,流露最真实的一面时,轻轻拥住他。
因为我爱他。一个女人有了爱,就再也做不到看的通透。
因为我爱他,我才恨他。
婉妃顿了好久,才开口同我说:“娘娘,您太认真了。”
他知道我怨他。
这半年他无数个夜晚来我的寝宫,他再没去过别的女人那里。他温柔的抱着我,什么也不做,我发现我还是好贪恋他的怀抱。
直到有一天,他同我说:“长乐,再给朕生个孩子。”他面色温柔,真心实意,我又要陷在他面对我时如水的眼眸里。许久不曾触碰过他的身体,许久不曾再感受这种热度。
他还是那样温柔,他一遍遍的说:“朕会好好保护你们,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还说:长乐,快给朕生个宝宝,朕要你做朕的皇后。”
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昨夜的温暖依旧留在床上,我有些恍惚。想起他昨夜说的话,我又有些迷茫。
又是一年开春,原本这个时候,铄儿总会蹲在花园里,同小时候的我一样,对一切充满好奇。咿咿呀呀地问我:“母妃,这个是什么?”我坐在亭子里,目光呆滞,盯着园子里看。铄儿去世后,我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越来越畏寒。皇上经常来看我,给我带各种珍贵的草药,让我补补身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这是心病,医不了的。
我不知怎的突然一阵恶心泛上心头,我强行地将这阵不适感压下。快回宫的时候我起身,又直直的摔下去。
我觉得头脑晕乎乎的,一片黑暗。我朦朦胧胧中看到,那个俊俏青年轻轻擦拭着女孩的脸,笑容干净,秋日失色。女孩说:“我叫容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害羞的低下头去。女孩看向他的那一刻,眼中仿佛有光。我又朦朦胧胧看到,在王府的书房里,青年把女孩搂在怀中,一笔一划地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阳光撒在书桌上,岁月静好。我还看到,在华丽的宫殿里,女子站在帝王身边,从他手中接过哭闹的孩子,和和睦睦。然后画面一转,铄儿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他在不停叫我“母妃,救我!”
我被惊醒了,一身冷汗。
梦中的男人在我的面前,给我擦着汗水,他说:“长乐不怕。夫君在。”我凝视着他,我突然发现我无法将他与梦中人重叠了。
他告诉我:“长乐,我们又要有孩子了。”
我愣怔,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本来同他成婚,生许多孩子,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可是如今,我竟有点害怕。
我不接他的话,我想要一个答案,我不想活在自己的答案中。我一直逃避着,惶惑着,期待却又害怕着。
女人啊,总是这样。总是找一些奇形怪状的理由,当成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问他:“皇上可还记得容容吗?”
我以为他会说,这是爱妃第一次告诉朕的名字,可是爱妃的乳名?或者说,那日的小丫头,如今可是朕的皇贵妃了。只要他记得……只要他记得,我就不怪他,我就信他。
他不加掩饰的面露疑惑:“容容是谁?爱妃还感到晕吗?”
我以为我会哭,但是我没有。我只觉得很难受,心脏像是被堵住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我所认为的一见钟情,白头偕老,不过是我的自作多情,一场春秋大梦罢了。
可能提亲的那日,他只是因为同我对视了一眼,又或者觉着我看着乖巧。也许那日我不曾看他,不曾微微脸红,不曾同他说话,不曾愿意同他走,那他也会带我的某个姐姐走。他不记得我。是我一直在惦记他。
他不是话本儿里一往情深的公子哥,不是那日令我心动的温柔而孤寂的青年,也不是萧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