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柏非凡去国外不必太过抓瞎，王麟除了多多陪伴他外，还带着他学一些音标和简单的短语，什么迷路了该说什么，吃饭的时候该说什么。柏非凡知道王麟担心他，学得更为认真，他老老实实拿着单词书，反复听着磁带跟着学，那个样子看上去很可爱。王麟有时候会看着柏非凡的侧脸出神，甚至产生几个较为自私的念头，比如就这样让他留下来，哪儿也不让他去。况且是学徒也没关系，学历低也没关系，他那么喜欢这个人，那种钟情会抹掉对方所有缺点，可王麟也知道，越是喜欢，就越是不忍心让那点自私的念头占上风。

    王麟：“要是实在没听懂该说什么？”

    柏非凡苦思冥想：“I……I beg your pardon？”

    王麟鼓励似的揉了揉柏非凡的脑袋，“继续，下一个短语。”

    柏非凡：“好……好的！王麟先生！——”

    两人又反复练习了两个周，离开在即，王麟同柏非凡一起将行李收好，坐在行李箱边，一时间都有些茫然无措，又有些分别的愁绪。

    “明天我送你去机场。”王麟定定地望着柏非凡，最终没说什么挽留的话，也没故意消磨对方的意志。“柏非凡……”

    “……王麟先生，我好像突然特别的舍不得你。”像是看懂了对方目光中的意义，柏非凡反而坦率地朗声说。“如果你真的来送我，我可能会太舍不得了……就跟你回来了，哈哈。”

    “说什么丧气话……”王麟失笑。“我一定会来的，就算暴雨，也淌着水过来。”

    然而第二天飞机场，王麟却意外没有出现，柏非凡等他等到机场反复催促登机，也没等到那个人赶来送他。

    安逸和谭老先生都让他别误点了，赶快离开。

    “也许他临时有事来不及通知你把，非凡，你赶紧上飞机。”

    后来，王麟也一直没有主动联系他，没有询问安逸的地址，问纪瑞和裴颂原，他们也是吞吞吐吐的，说王麟请了假去实习，不知道去哪里了。

    说什么呢，王麟先生，才不会是大骗子。

    章43

    在柏非凡为出国而努力的日子里，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柏无语也在为了爱情而百般牺牲奉献。柏无语一直觉得自己妈妈和自个儿都比柏非凡聪明，在柏非凡被陆如青耍得团团转的时候，还笑他活该蠢笨，被一个男人戏弄得失去自我，如今自己陷入爱情，才觉得这件事情实在令人患得患失，对方的一举一动也令自己心驰神往。

    柏无语知道自己只是个职高的普通学生，学历只比柏非凡好上一点，甚至没有对方长得清秀，一开始留给樊悦悦电话号码，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对方可是个第一眼美女，多少职高同学那次在公交车上虎视眈眈，还以为会徒劳无功，没想到过了一周反而收到了樊悦悦一条言辞礼貌的道谢短信。

    柏无语连着兴奋了好几天，先是存下了樊悦悦的电话，又亲近地表示了一切只是举手之劳，他想不出如何去讨好这样一位若即若离的女孩儿，只能经常发短信，有时候说些令人发笑的土味情话，或者是职高生平平淡淡的生活体验，樊悦悦一开始只是礼貌地回一个表情，后来话也渐渐多了，还能反着分享回去。

    两人就这么暧昧地过了一段时期，柏无语这些日子总是守着手机等樊悦悦的回音，要是樊悦悦态度暧昧，他便能遐想许久，柏无语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患得患失，总想抽个时间捅破这层窗户纸，但又怕樊悦悦说什么狠心话，想到对方那张清纯漂亮的小脸，柏无语仿佛又沉浸在那次偶像剧一般的初遇和她有时候善解人意的表情。

    但他还是不甘心没名没分地跟樊悦悦玩爱情游戏，柏无语选择了给樊悦悦打电话，对方先是挂断了，而后才姗姗打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小，似乎还有点不耐烦。

    “……这，柏无语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她小声埋怨了一句，但又不想破坏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女神形象，像是解释一样地说。“我在图书馆呢，你这样突然打过来……我很堂皇。”

    “悦悦，我也是太想知道一些事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过来的。”柏无语闷闷的，“你之前，有说过和我一起聊天很开心，我想……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柏无语！——”樊悦悦那边惊呼一声，似乎没想到柏无语那么直白，她出声安抚。“你……你这样说，我一时间心里很乱。”

    柏无语：“可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我想知道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什么，是互有好感的人，还是真的和我那些同学说的一样，你仅仅只是把我当一个备胎，把我当作玩笑……”

    “才不是！”樊悦悦那边带上了哭腔。“无语一直是个好人，我有感觉，有心，是知道的！——可是，柏无语，你不明白……你……我们俩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好。”

    柏无语心里一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收下这张好人卡。“你……你要拒绝我，不用找那么多理由，只要有一句不喜欢我，我就可以放弃了……”即使放弃会如同剜心之痛。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