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一个老好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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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喂,等等我呀,棣贺,」我对棣贺说,「你刚才又提到」卿娣「这个名字。

    真是见了鬼,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人谈起卿娣这个名字哩?」棣贺自从三年前成了暴发户后,眼高一等,目空一切,走起路来大摇大摆,即便如此,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有钱。

    每次回老家都不免一番炫耀,无非就是说自己家在珠海买了套别墅,听说首付已经给了。

    两百多万的房子,听起来就让人羡慕嫉妒恨。

    只可惜,这钱「来路不正」,是他儿子吃软饭傍上了一个富二代的女人。

    这话向来对于窝囊没用的男人听起来享用,但凡有点出息的人也痛恨自己没遇上这种好运。

    殊不知棣贺托他儿子的福,摇身一变,居然变得瞧不起「穷人」来,简直就是深恶痛疾,生怕好不容易从他身上抖掉的「穷病」又给染上,所以他给自己一条规矩:杜绝跟穷人来往。

    他身边的朋友每每都是些暴发户,但棣贺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成心想往更高更好上处爬,处于这阶段让他很气恼又无可奈何:富人看不起他,穷人他又不愿委屈自己弯腰。

    难得自己活这么久,有机会伸直身子,趾高气扬走起路来,让他觉得轻飘飘,仿佛脚下安了气垫一般。

    我呢,很荣幸能成为他的朋友,当他一听我的问话,脸上一副很不屑的表情,「她呀,一个穷女人罢了,人倒是挺好的,可惜啊可惜。

    」话锋一转,紧盯着我,把我全身看了一个透彻,像猫头鹰的锐利目光,瞧着我说:「哎呀,这么一个好人,你怎么就不知道她呢,亏你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吴镇人。

    」我承认自己没听过卿娣这个人,尤其是她的故事。

    于是,我拉着棣贺的手,恳求他说下卿娣的为人。

    在当天下午,在莉莉夜总会里,趁着昏暗的灯光下,大厅里零星的坐着几个人。

    他开始向我讲述这个事件:「你听过一如,对吧,那么你还记得一如最好的朋友的谁吧?」「是的,我是认识一如,可她的朋友我不一定全认识,譬如你说的卿娣?」我禁不住失声而笑。

    「好吧,我不妨告诉你,其实卿娣是我的妻子,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从我结婚到2005年这段时间里,我沉迷于赌博,家里的电视剧呀,发电机呀什么,是我赌来的,但我过于赌博成瘾,在赌鬼眼里,没什么做不出来的,把家里的积蓄输了个精光不特止,还把房子的地契都压上了。

    」我决定不再言语,静静地听他讲,偶尔还附带几声「嗯?哦。

    啊」之类的感叹词。

    对一个女人来说,那意味着什么,简直就是洪水猛兽,这样的男人是他瞎了眼才嫁给我,我也承认那时的我就是个混蛋。

    卿娣受不了了,你知道,一个女人忍受了这么多年,是多么可怕的。

    后来她做出了一个决定。

    而这个决定直接导致我以后的生活是一个美梦般的开始。

    本来家里就已经穷得开不了锅,身边的女人还离自己而去。

    那简直就是往我流血的身上撒盐,每天晚上都喝酒喝得大醉,与形形色色的女人摩肩接踵,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处于持续的低迷心境,人会变得越来越神经质,经常都神经过头。

    直到有天,邻居一如知道我被妻子抛弃,卿娣的狠心留下三个孩子与抛弃我,独自去偷欢——跑到深圳去。

    在那段非人间的日子里,多亏了邻居一如的照顾,对我家子女的照料,慢慢我的生活回到正轨,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痛改前非。

    但我永远挽回不了的那是我的子女偷吃禁果,我的亲生子女居然他妈上床睡觉学会做爱了。

    我知道他们还小,没有发育成熟,就以为他们不懂事,可我算错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模仿能力超强。

    其实吧这事说起来都怪我自己,孩子那么大了,还跟我们一起睡觉,有时候我和卿娣晚上做爱做的老响,那时卿娣就警告我不要那么卖力去干,她也用手捂住嘴巴,不让那些哼哈呻吟声发出来,可是我就不想象奸尸一样对着一个没反应的活人做爱啊。

    非要扒开她的手,使劲儿地操她,操的她淫水泛滥手软脚软,腰酸背痛。

    我怎么万万就漏掉了一样东西——乱伦,这是多么可怕的字眼啊,这不仅有违天理人伦,而且也违背了现代社会的约定俗成的公共道德。

    我知道得太迟了,我的儿子子文与阿玲,他们已经践踏道德人伦,尽管他们还小不懂事,都怪我,不应该在他们眼皮底下操他们的妈妈,真不应该啊。

    可是,这能怪我么,我是个成年人,一个结了婚有了孩子的父亲,可我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

    当我知道这件事,我唯一能怪的就是卿娣,怪她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材还能保持这么好。

    我的老婆卿娣是那样的美丽,在她赤裸的美丽胴体里,有着浮凸有致的身材,肌肤细腻,洁白无瑕,明明已是中年的女人了,身材上丝毫没有看到岁月留下的痕迹,尤其是胸前挺拔丰满的两团豪乳像碗倒扣在胸脯上沉甸甸的,更让我爱不释手——平滑的小腹下面是一片黑乎乎毛耸耸的森林。

    尽管我多年前就已占有这个女人,但我从来不觉厌倦。

    那天晚上,我的女儿阿玲回来告诉我们,说妹妹子慧将她与子文哥做爱的事告诉了阿枚,我听了愕然愤怒。

    好在卿娣当场给了我个眼色,示意我不要多嘴,她自有办法解决。

    我的老婆确实有办法,在第二天,我的女儿她们将向阿枚他们宣布,这是没有的事,我们俩姊妹吵嘴了,气晕过头说的话不必当真。

    从那天晚上开始,卿娣便不再与我做爱,加上我烂赌成性,卿娣愈来愈厌恶我。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我在某一天晚上,赌钱输光回到家,卿娣还给我摆脸色看,又说起子女乱伦的事,我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她,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好女儿。

    说完由不得她反抗就把卿娣按在桌子上,扒开她的裤子,用脚踩掉她的内裤,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也不理她下面有没有湿润,就将自己的肉棒伸到她的阴道口。

    由于我过于兴奋与忙乱,竟然好几次都找不到她的穴口,反而让我更加激动,肉棒硬的更厉害,滚烫的龟头终于还是进入到她丰腴的肉缝里头。

    我感到自己巨大的龟头被卿娣温暖潮湿的肉穴所包容,那里是那么的炽热,软绵的淫肉层层叠叠地将我的肉棒包裹其中,欲罢不能。

    没多久,卿娣还是一个人偷偷背着我去了深圳,我知道自己伤透了他的心,我能怎么办?只好听从一如的建议,叫她帮忙照理我子女的生活,独自一人去台山闯荡。

    等我日后有飞黄腾达的一天,对她一定不会忘恩负义。

    1子张从来没有想过「音容笑貌」不单单是一个成语,更成为一种无奈的现实,触及他内心深处的痛。

    7月31号那天早上七点多钟,吴子张见到母亲静静地躺在那里,「草纸垫头,红衣披身」。

    那会儿的他真的无比害怕,都说人到了那种地步,是永久的睡眠。

    至于躺着的人是否幸福长眠,谁也很难鉴定,无法自明。

    当其时子张之所以害怕,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因为母亲的离开,而是源于自己内心的恐惧,对「人的最终归宿」宿命式的睡眠感到彷徨、恐惧。

    在这点上,子张自认为人都是自私的,也许现在的他还不够真正的成熟。

    二姐问他怎么不哭,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一如,「红衣」把她的脸全盖住了。

    家里亲人的嚎啕大哭,那种氛围让他实在太难过,子张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全怕面前的母亲,呆呆傻傻地,目视着这一切。

    似乎一时接受不了母亲的离开。

    人也变呆傻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好似有块鱼梗阻挡在他喉咙里头。

    子张真正体会到「欲哭无泪」的绝望与谴责,不是他天生的绝情,冷漠,可现在的场景明明很应该痛哭流涕一场才对呀,旁人才可以解释的过去。

    都怪自己的眼腺体丝毫没有液体在眼眶里打转,无论怎么眨眼睛,眼球不停地飞转,眼泪就硬是挤不出。

    他昨天突如其来接到大姐的电话说:「妈可能快不行了,你赶紧收拾好东西回来吧。

    」过后父亲也给他打电话,问子张「坐车回家没。

    」子张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只恨自己没有神通广大的手段不能立马飞奔到母亲眼前。

    在车上,自己的妹妹也打电话给他,说:「妈走了」。

    他禁不住眼泪吧嗒地往下流,回想起与母亲相处的日子。

    在子张眼里、印象中,一如真的算的上是村里的大好人,绝不是「黄婆卖瓜」是必须承认的事实:谁家媳妇生孩子了,她丈夫,家婆赶不回来,她也过去帮忙,直到他家人回来。

    虽然后来那家人不厚道,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来,不过这是后话了。

    谁家的父母出外打工,帮忙照料他家的子女生活,一如总是跑在前面,帮其买菜,逢上他子女感冒发烧之类的,还亲自过来问候,甚至去田野里摘些药草给他们熬,简直就是把别人家的子女当成自己的儿女了。

    又是谁家的老人不放心自己的儿子保管自己的财产,把家里的存折拿过来给她,不时地叫一如存钱,取钱之类的。

    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钱都干。

    虽然曾经也发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来。

    又是那个谁家的孩子没地方住,到子如家住了一年半载,给吃给喝的。

    而子如走了两个多月,时间不算很长,但走得很意外,出乎大家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是心衰竭,只要调理好,绝不至于走到那种地步。

    但梅菉医院医生的无能,导致子张的母亲中风长达十几小时才被别的医生发现,立马转送到湛江中心人民医院。

    直到母亲死后的十来天,子张才鼓起勇气看子如的病历,仿佛那病历犹如催泪弹一样天生的魔力让人一看就禁不住眼泪的错觉。

    脑梗死兼局部中风,住了一个月左右医院,折腾得一塌糊涂,最后脑袋也不正常了,尤其是中风之后,吃了牛黄丸才有半点效果,人也比在梅菉住院时更加消瘦。

    直至转到农恳医院,到了那里病情超乎寻常的严重,离来氧气就不行。

    但是还没有死,在重症室那里,呆了一周,医生才决定放弃,跟病人家属说,病人已经无力回天,怕是一拔氧气罐,活不了多久。

    一如的离开法子,是很令人糟糕的,本人遭罪,周围人受累,最后把家里的一点钱花得七七八八,入重症室一天就要一万多,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但好歹是自己的母亲,一个从小到大养育你的妈妈、陪你生活了四五十年的妻子。

    一如生前就说过,非常讨厌这种走法,谁料人算不如天算。

    在一如住院的这段时间里,家里的亲戚多番去医院探望她,并嘱咐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一如老是说自己身体好得很,建议立马出院,遭到大家禁止,谁都知道她是心疼那点钱,舍不得花啊,老人家都这样心疼钱。

    她的好朋友,一个常年在外打工的「阿梅」从佛山大老远赶回来看她,这份情谊,心想一如忘不了吧,只是当时的她早已不能说话,两眼空洞。

    阿梅的探望也给子张家人带来一丁点儿的些许安慰,认为一如做了一辈子的好人,终于换来这点儿回报。

    阿梅他们那天去看望一如,是子张父亲亲自接她俩到医院过来。

    独独是暴发户棣贺家,以一如入重症室为借口,不能实现面对面交流,弦外之音是说到了那里见不到一如也是白跑一趟。

    一如走后,棣贺家给了一千块吊唁费算是他对一如的情谊交代完毕。

    这东西,给是情份,是瞧的起你,看在你以往的份上;不给呢,是本份,就因为你以前帮过我?哈,是你自己傻就不要怪人家精明。

    难怪有人说,嘴巴除了能吃东西的功能外,还得靠能言善辩才能活下去,不然呢?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子张对一如的怀念愈来愈淡。

    由开始几天晚上,几乎不相信是真的发生,一如的死给他造成迟钝的幻觉。

    过些时候,他才从昏厥里苏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心痛,就像因蜷曲而麻木的四肢,到伸直了血脉流通,就觉得刺痛。

    那天母亲的出殡囫囵吞下去忍受的整块痛苦,当时麻木,也没工夫辨别滋味,现在,牛反刍似的,零星断续,细嚼出深深无底的回味。

    到了现在,沉浸无底的痛苦不是没有,只是开始有点不习惯了,家里突然就少了个人,虽然生活琐事有些不方便,但母亲的离开既成事实,不可挽回,倒不如「对相自怜」,除此外,无非就是感叹下时间真不愧为侵蚀人记性的最佳的东西。

    才两个月时间

    而已。

    就已经把自己心里头的难过禁锢在自己心房,不愿去触碰。

    但有总有些事情你不得不面对:甚至乎子张的脑海里头越来越害怕,甚至担忧,现在他的脑袋里已经忘却那日失去母亲痛哭流涕的恐惧,不仅如此,自身的记忆也一天比一天变得模糊起来!想到这里,子张就悲哀得难以自禁。

    因为,他知道;母亲在子张的心目中的记忆迟早要被时间冲淡。

    母亲在他心里的位置,重要分量迟早也要让位给生活压力的本身,把自己少的可怜的精力分给那些还活着的人。

    如无意外,一如已经成为一个过去式的人,是活在他心里的一个怀缅的对象,今后谈起她来,往往带点云淡风轻,但也触目伤怀之感。

    下一章预告:一如走后,子张一家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天翻地覆的改变?还有一如生前辛辛苦苦经营一辈子用金钱、食物交换得来的人脉,人情关系,随着她的遗憾归西,所有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全都烟消云散么?这俗人的世界到底是唯利是图还是有情有义?人走了什么都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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