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居然是……白天的时候来磨镜的那位道人吗？

    婉然怯生生地，小心翼翼地松开了遮住眼睛的手，她对着镜子，看到了她身后那男子的模样。

    那男子年纪很轻，面白唇红，那双桃花眼格外引人注意，他头发披散着，身上却披一件旧道袍，确是道士装扮。

    婉然白天的时候只是偷偷看到了一眼，这会儿他的映像就在眼前，想要看清楚就容易了许多。如今细细看来，那道人显得比她白日时看到的模样显得还要俊美。他见她睁眼，便笑起来，唇角流露出一点邪气，更显别样风流。

    呀！现在哪里是看这道士长得好不好看的时候！婉然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用力挣扎起来，一面挣，一面对那道士说道：

    “你别胡说！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啦！”

    她想要快点从那道人的怀里挣开，可是那道人的两只手臂就像是铁铸的一般，无论她怎么挣扎，那道士只是不动。她身娇力薄，只挣扎了几下，就气喘吁吁没了力气。

    道人看着她，伸出手指在她唇上点了点，口中说道：

    “姐姐莫怕，贫道不是坏人，你不要叫，贫道管保教你欢喜。”

    说也奇怪，婉然本来想要喊人的，可是让他在唇上这么一点，她只觉得舌根僵直起来，别说喊叫，就连要和那道人说话，都吐不出声音来。挣又挣不脱，叫也叫不出声，婉然没法子，只能偎在他怀里，一动也动不了。

    见她这样，那道人笑起来，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姐姐好乖，早这样也省得贫道费力。”

    那道人嘴唇红红，吻在婉然唇上又软又暖。不知怎的，婉然竟觉得他有几分……可爱。况且今夜里一开始的时候，本就是她先想起他来，做出这些羞人举动，他才来抱住她身子……说到底，也不能全怪他不是？

    这么一想，她倒觉得好像是自己理屈了似的。

    道士看出她情绪松动了些，却也不勉强她，抱起她身子放在后面的床上，给她一件衣服遮身，坐在她旁边，对她笑道：

    “今日也是贫道唐突了，光想着姐姐想见我，就急匆匆过来，忘了姐姐是闺阁小姐，本来未曾见过男子，一时吓到了姐姐，还请姐姐莫怪。”

    那道人的笑容极为明丽，语气也十分温柔，足以惑人心智，婉然见他这般温文，一时间也就不再害怕。她张了张口，发觉自己的舌头又恢复了灵活，就怯生生地问他：

    “道长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知道我在想你？”

    那道人嗤笑一声：

    “贫道是走街串巷，为闺阁小姐们磨镜的游方道士，无来处，亦无归处。我家道术奇妙，看了镜子便知道过去未来，方圆千里内的事情也尽在我之掌握。贫道四处为人磨镜，有时候也有女子看中贫道品貌，在闺中想我，不过稍微打扰睡眠，我也不甚在意。不过姐姐如此爱我，竟解了罗衫对着镜子想我念我，我若不来，岂不是不识趣？”

    这时候婉然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已经全被那道士掌握，纵使羞怯，也无话可说。那道士见她如此，又吻一吻她嘴唇，启开她牙关，吐了舌头在她口里一味搅缠。那道人虽是男子，口中津液味道却好，如兰似麝，十分芳香。婉然不知其意，任由他亲吻，不觉身上刚披的衣服又被他扯去了。

    婉然低低叫了一声，道人放开她的唇，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姐姐休怕，一切交给贫道便好。”

    婉然虽然是闺阁女子，年纪长了，也并非全不知事，隐隐约约知道要发生些什么，心中本来有些害怕，架不住那道人美色惑人，又会说些温言款语哄她安心，她便不再说话，只是心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