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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走到岩石边上,掀开他帽衫的一角,露出一双闭着的眼睛。他的双眉紧蹙,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睡得一点都不踏实。
江渺渺蹲下身,轻轻拉住他垂下去的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有风吹过,树叶发出扑簌扑簌的声音。阳光穿过层层枝叶落到他们的身上,光影斑驳。
江渺渺蹲得脚有点发麻,她缓缓起身,寻了个角落坐在岩石上。
乔南被轻微的响动惊醒,他猛地坐起身。
有落叶从两个人的中间划过,短暂地遮住二人的视线。
蓦的,江渺渺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凉凉的手握住,一个猝不及防,她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乔南的下巴抵住她的额角,轻轻地蹭了几下,他闭上眼睛,呢喃道:“好真实的梦。”
江渺渺听得一阵难过,她抬手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南深吸一口气,松开抱着江渺渺的手,目色哀伤地看着她。“今天是我叔叔的忌日。”
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却见乔南轻笑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唇角,“连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江渺渺愣了愣,百感交集。
她紧张的时候会无意识地抿唇,这是夏小可见惯了她这个样子才总结出来的特点。后来有一次程远之也说过她,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有这样的习惯。
连程妈妈都不知道的事情,他认识她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注意到了。
就这样,他还要把自己推开。
她有点赌气一样地低头不说话,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表里不一。
突然,乔南的手从她的唇角处挪到下巴,稍微往上一抬,他们的视线就对在了一起。乔南的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她的嘴唇上,他无意识地勾起唇角,低下头,在上面轻轻落下一吻。“每次看你这样,我都想做这个动作。好不容易梦见一次,终于可以试一下了。”
江渺渺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看着她缤彩纷呈的表情,伸手一拉,又把她抱在了怀里。
“今天是我叔叔的忌日,我很想念他。”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气息中也有淡淡的酒气。
“乔南,你不是在做梦。”江渺渺开口,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
“对,我不是在做梦。五年前我叔叔就死了,我甚至没机会跟他说一声再见。”
瀑布水流下来的哗哗声和树叶因为风吹过而发出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天边有云飘过,遮住日晖,像极了他们在这里出事时的天气。
江渺渺有时会想,如果她不曾在龙达遇见乔南,没时间接Q&S新品发布的拍摄工作,或者乔南没有回国接管Q&S的管理工作,是不是这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情发生,她就不用面临现在的这些问题了?
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她就不会发生意外,更不会茅塞顿开地想要好好面对没有程远之的人生,那么她现在,就要面临另外一种难堪了吧。
更重要的是,即便有千万种的不情愿与不甘心,现在,此时此刻,却是她时至今日最向往的那种人生——有所追寻,无所顾忌——他带给她的人生。
她的手停在他的胸口,推他的动作僵了僵,手移到了他的后背,边婆娑着,边说:“乔南,我是真的在这儿,是真的江渺渺。”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你真的不是在做梦。”
乔南的动作也僵住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松开手,全然不复平日里的潇洒和倜傥。
江渺渺的脸颊在他胸前停留片刻,随即从他怀中起身,坐得离他远了一些。
四目相对,她拉起他的手,轻声说:“如果把一切说出来可以轻松一些的话,那就说出来吧。”
可是要从哪里开始讲起呢?乔南苦笑一声,“你记得陈彦宇的医院有一个奇怪的规定吗?”
谁办的入院手续,就得由谁来办出院手续才行。
江渺渺点了点头,就听乔南继续说:“起因就是我叔叔,我叔叔……”他喉头微动,像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一般,他深吸一口气,“我叔叔是我父母之间的第三者,被我父亲发现了。
他的父亲将他叔叔和母亲捉奸在床,一家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他的叔叔被检查出得了脑瘤。
当时陈彦宇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导师是有名的脑瘤专家。然而他的叔叔没等到脑瘤专家来国内,就因为一场意外死亡。
谁都说不清楚这场意外是如何发生的,只知道意外的当天他的父亲为他叔叔办理了出院手术并且带他离开,又过了几个小时,他的叔叔就没了。
如果非要从父亲和叔叔里选一个的话,乔南可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他从小就是由叔叔带大的,从奥数到绘画,从英文到设计,他才是那个参与自己所有成长的人,就连他经常爬的山、经常走的路,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