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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女人之前,是一位钓鱼的捕猎者,而对我的好,只不过是抛下来的诱饵。我紧闭的嘴一旦忍不住胃饿的空虚折磨,微微透出一条缝隙汲取气息,他们美味的诱饵便迫不及待全挤入我嘴中,供我果腹。诱饵一旦没了,他们尖锐无情的钩子立即死死钩破我腔里的上颚,将我往上一拽,用煎熬的等待和过足的空气将我杀死,用生活践踏我的灵魂,使我变成死鱼眼珠子。
况且我不能因为别花,而去贪图别人的便利。
我要透过这些好处去看本质,我想不想和这个男人生活,我能不能接受往后的一切,然后我明确地知道我不想。
一个人得学会和自己相处,这很重要。婚姻里的幸与不幸,本质上还是在于我们自己。我不想再试图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来获得虚无缥缈的满足感,更不想为了谁而去赔上我自己。
我自己所做的决定可以接受所有不好的结果,但我不能接受我因为别人的嘴或者为了长辈孩子去做决定,而导致了坏的结果。
换而言之,我可以承担自己决定里的风险,但我永不接受涉及到旁人而强加给自己的一切。
我分外清醒地知道,我现在想要和自己相处,我已接受我老了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于大部分人来说,活着仅仅是本能,而他们每一天都只是在进行本能,忙着生存或为着除自己以外的人活。我便要去寻我的意义,而我的意义.....不过与303一样,是自己。
所以,我甚至想过放弃别花,也为了不耽搁她。
我坐在门槛上看着蹦蹦跳跳的别花,想起姥姥从前也曾这样幸福微笑地注视我,这分明就是我那已过世的姥姥的视角。我突然感到惶惶,又忆起多年前那个臭算命的。我低头,眼泪一点点掉在了粗糙的双手上,不由自言自语,我不信命啊,只是不信命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不久,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决定把别花送给别人了。我特意去了我们这里还算像样的县城,为她找了一对家境优渥的父母,我希望她的起点再高一些,未来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我装作狠心的样子告诉她,我已经把她卖给别人了,实际上我塞了一大笔钱给那对膝下无子的夫妇。可是不过几天,鬼灵精的她又坐长途车跑回来了。
我当时在田里干活儿,忽听到有人哽咽着高喊了一声姥姥,抬头便见她拼命地朝我跑来,中途大摔了一跤,又爬起来擦着眼泪一瘸一拐猛冲进了我怀里。
我再次把她送上那对夫妇的私家车上时,她还是哭得那么撕心裂肺。
第二次,她竟然连夜跑回来,在门外哭嚎着使劲儿拍门,她哭腔浓重地喊我姥姥,一声又一声的。她还说这次自己没钱坐车是走路回来的,路上搭了一些好心人的顺风车。
我开门放她进来,无奈地说,我只是暂时收留你一夜。她流着鼻涕立马笑了,迅速脱了磨烂底的鞋往床上爬,还死死抱住我说,这就是她的家,她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姥姥。
别花睁着泪眼说的这句话,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也说过。
她这样三番五次逃回来,那对夫妇也被折腾得不得了,他们认命放弃了,还对我说,是你家的孩子怎么也落不了,别送人了,这是造孽啊。
别花才重新归家那段日子格外粘人,不管我去哪儿都跟着,但时间一长她重新有了安全感,又开始四处野了。某天她说自己发现了疯子,硬拉着我去看疯子,我以为她说的是蜂子,还头疼她什么不看,偏要去看马蜂窝。
那曾经是个放稻谷的仓库,离村里大概有八百米距离,我记得是我家后面那户人家的仓库。仓库旁边多了一间结实简陋的房子,门上上了一把黄铜挂锁。
我问别花,蜂子在哪儿。
别花立即带着我靠近那间新盖的房子,她踩到石头上拉着我一起往里头看,她巴巴望向小得可怜的窗口说:“在那儿呢,不过我不怕她,我还给她送过吃的,她也不怕我。”
我疑惑地朝黑暗中看去,里头竟有个活生生的衣不蔽体的人,她脏得似乎与屋里的阴影融为了一体,惟有一双眼睛是黑亮明净的,但充满了惧怕与警惕,恨着人一样盯著我。她还死死往角落里钻,没路可退了,她骨瘦如柴的身子还扭来扭去的在原地挪动。
我越瞧她越熟悉,她动时遮住脸的黏成一团的头发也在动,使她脏黑的尖脸若隐若现,我仔细瞧了瞧,她竟是王春倌!
别花用我以前哄她的语气去哄小春倌,“别怕,这是我姥姥,她是好人,最好的好人,对好人很好,就是不太理村里的俗人,你也是可怜的好人,她会对你好的。”
我处在震惊当中,木然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以前的小伙伴像畜生一样被关在黑屋子里可能疯掉的事实。我……我不太去关心村里的事,也不太去听闲言碎语,我一直以为小春倌年纪轻轻也嫁人了,所以才看不到她的影子,从前她是最爱出来野的孩子。
小春倌似乎盯累了,她转移了视线躲避我的目光,在她偏头后,连她的侧脸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她黏糊糊的发黄的头发。
我最后看一眼痴呆蜷缩成一团的她,便牵着别花走了。我曾经看见她家的老人在天黑时打着手电筒出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