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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南宫令幽冷的声音恰好合于周遭的气氛。周围陷入一片寂静。
“杀人。”半晌,樱桃破后竟吐出这两字。
“不错。卷宗上写的是杀人未遂。不过,我办案子,向来不只看一桩案子。”南宫令走得更近些,故意撩了撩外衣下摆,露出那条写有赭色篆字的绶带。
一直寂静的暗处发出一阵轻微的铁环碰撞的响声。南宫令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柳姑娘,无论如何,生意还是要做的。”他莫名其妙地往她的耳中送了这么一句话,转而又退后几步,背对着她,低声说道:
“有人托我做个人情,放你出去。”他悄悄斜睨着眼,观察柳曼罗的反应,“我知道你是谁,知道你的故事;可我还是会放你走,让你去完成我们共同的任务。”他又转过身来,“当然,不是现在。”
“今夜丑初,我会再来。这里的防卫我可以全部调开。一到外面,就有人接应你。如果遇到拦截的人——”他望向她,“你看着办。”他说罢停下,等待着来自暗处的回应。
又传来铁锁碰撞的声响:这回的动静大了些。柳曼罗抱膝坐着,直视着那条赭色的绶带:
“南宫大人想必知道,不同的情况要价是不一样的,”她用无比冷漠的语调回应着他不可商量的语气,“您倒是说说,我能得到什么?”
“除了原来的酬金不变,只要今后没有人把你送到这儿来——”他指了指青石地面,“我们今后再也不会相见。”
又是一片沉寂后,暗处传来人声:“丑初。”
南宫令轻轻地笑了一下,取下灯,将铁链栓上牢门,又大踏步离开了。
“东西都送过去了吗?”苏玖虽还不能下床,却盘腿坐在榻上问道。
“都打点好了,七爷放心。”郑素道。
“这些日子我们太被动了,没有按照计划来。我想等我好了,这样的局面不能再持续下去了。宣战的是我们,自然应当做好几手准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伤亡惨重、被动挨打。”苏玖微皱着眉。他知道不该意气用事,可有时就是控制不住。“这几天我常梦见喻安。他总是不说话,显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我怕再这么下去,会有更难以收场的事发生。”
“是七爷多虑了。这些天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七爷心里慌乱,也是正常的。荀少爷会保佑七爷的。”
“希望如此。”苏玖转念一想,又皱起了眉头,“灵溪那边,乔姑娘怎么样了?”
子丑交际,一个黑影在附近的树林间快速移动。黑影轻巧瘦削,很快转进了墙角,不见了踪影。几个追截的官兵跟了上来,却只看见他们的尚书大人从远处踱步而来。
“怎么了?”南宫令不经意地理着腰间的绶带,问道。
“禀尚书大人,小的们方才看见一个人影从这里过去,不知尚书大人可曾看到什么人?”一个小吏道。
南宫令皱了皱眉,似在回想一般,片刻答道:“没有。”
小吏们面面相觑,一个机灵点的上前施礼问道:“尚书大人深夜到访,可有什么吩咐?”
“例行抽查。”南宫令冷冷地应道,甩手向前走去。小吏们只好让开一条道,让他过去。
南宫令微胖的身形出现在牢门外。柳曼罗的目光迅速锁定了他,准确度不亚于夜中猫的眼睛。南宫令迅速打开牢门,又蹲下打开柳曼罗双手的锁链。柳曼罗站了起来,明亮如星的双眸盯着他,半带笑意:
“怎么,尚书大人是要我徒手相搏吗?”
南宫令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柄用绸缎包裹的匕首。那颗透亮的玉石露在外面,显得纯净无暇。昏暗的烛光映在玉石光洁的表面,使那本就没有多少杂质的美玉显得更加通透。南宫令几乎可以从那里望见他自己的影像。
“掉在现场的凶器,我怎么会忘了呢?”南宫令将绸包打开,取出匕首,转动着来回翻看。
“这是谁给你的?”他忽然对柄尾的玉石产生了兴趣,用指尖来回摩挲着。
“一个雇主。”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他冷笑一声,指尖瞬间提起一柄本不存在的小刀,手到处便撬下了那块纯净的玉石。柳曼罗瞪大了眼睛,不明白眼前的这位疯子想要干什么。
南宫令把匕首丢还给她,自己则将玉石揣入怀中:“告诉给你这东西的人,我盯上他了——”话未说罢,一束阴冷的银光已然横在了他的颈前。
“还给我。”她紧握匕首,右手微微颤抖着。她踮着脚,却并不感到费力。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不动,只是压低了声音,他的前额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你现在可是劫持了刑部尚书。只要我一有动静,只怕你还不及伤我就已负上了劫吏越狱的罪名了。我推得更加干净,而你呢?”他感到颈部一松,“你最好仔细想想;我并不是非你不用。”
柳曼罗咬紧了牙,不久还是放开了他。一阵银光在南宫令的玉带上悄悄划过。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