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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与愿违,跟他在一起就不得不面对潜藏在暗处的危险,而让她知道得越多,她心里的负担更重,这绝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
袁醍醐握上崔湃的手,轻轻擦了擦他的脸颊。
两人静处一刻,医师还未回来,阳光晃在崔湃的脸上,他眼下的浅青色落在袁醍醐的视线中,显示两人不曾谋面的月余中他过着怎样忙碌的日子。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狠心,为什么就不回一封小笺给他,金吾卫的事务已经很棘手了,她还不让他省心。
“槃多婆叉案的调查可顺利?”
崔湃顿住,迎着阳光看向她,显得真诚,“顺利。”
顺利?
果真顺利还须得他废寝忘食的忙碌吗。
骗她一点结巴都不打,袁醍醐的笑僵在嘴角,他为什么不跟她坦白实情。
柔软的手指抚摸着他眼下的浅青色,她语调随意地问到:“婆罗门和鸿胪寺的内鬼可抓住了?”
“如你所见,凤栖原当场捕获。”崔湃的语气很肯定。
袁醍醐再问:“叶迦沙和库尔麦真的涉案其中?”
崔湃抿着嘴角,站起身,将袁醍醐的双腿安放在矮榻上。
“为什么你要关心我以外的男子?他们是好是歹都与你无碍,老是想这些案情不利于你的伤情康复,你应该开开心心地跟女社好友聚会,聊聊美食和织物纹样,你从前在洛阳是如何过的,现下在长安也该如此惬意。”
崔湃对她眨了一下眼睛,“例如可以聊些小婴孩的事情。”
对于他明显的转移话题,袁醍醐显然不认账。
“真的顺利吗?那你告诉我,槃多婆叉到底指的是谁?”
崔湃耐心用尽,不再玩笑,没有商量的余地,冷硬的打断她的质疑,“这不是一个高门贵女该关心的问题。”
不管是谁,我绝不会让它伤害到你。
他只想将她守护在绝对安全的范围中。
对,高门贵女只顾自己活得快活,这只是一个牵挂你的人才会关心的问题。
袁醍醐气恼地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难道崔湃从桑吉的眼眸中看不出仰慕吗,正因为牵挂他,纵然危险也一往无前,他知道,他也正是看中了桑吉这份与柔弱外貌不相符的勇敢,让桑吉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暗桩,立下奇功。
助他一臂之力才是对他有价值的存在。
而自己呢,凭年轻美貌博他欢心?
自古以色事人者,都逃不过色衰而爱弛。
袁醍醐难过的闭上眼睛,原来她在他心中既没有与他并肩而立气魄,更没有与他共对难局的能力,只是个在女社中争夺无聊番位的纨绔子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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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特医师双手端着工具盘进屋的时候,崔九郎摆出一副冷峻面容站在一边,而与他同来的贵女显然是生着气,谁都不想搭理。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对峙的□□味。
说风就是雨,情感中的男女真是琢磨不定哦。
适才,他扶着她一进房间,粟特医师就觉得此女肯定不一般,没想到认识这么多年的崔九郎,冷静如斯,也会面对情感上的困局。
有道是世间一物降一物,崔九郎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
他故意咳嗽一声,提醒自己的到来,打破室内冻结的空气。
工具盘上大大小小排列整齐的银针,闪烁骇人的冷光,放在袁醍醐身前。
袁醍醐的目光凝在银针上,不敢眨眼。
粟特医师深知病人的焦虑,宽慰道:“放心,绝不是你脑海中想到的那种疼,甚至不会让你有太大的感觉。”
袁醍醐感受到崔湃盯着自己,决不能在他面前输了气势,硬着头皮请粟特医师开始治疗。
银针在医师手中有角度的刺入患者体内,运用捻转与提插等针刺手法来对特定患处进行刺激,从而达到治疗伤痛的目的。
一轮针施完,袁醍醐的额角上挂着一层薄汗,却没有吭一声。
纤细的手腕和脚踝插满银针的画面,倒是让一旁的崔湃感觉不适,难受貌似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刺激到穴位该是有反应的,硬是被眼前贵女忍住了。
医师偷瞄一眼崔湃,怨气大过疼痛,这是多大的仇?
“针法之后是灸法。”
医师换了工具,以灸草在穴位上烧灼、熏熨,利用热的刺激来治疗病痛。
阳光打在窗棂的斜影显示出时间的流逝,一个时辰过去,疗程结束,粟特医师让袁醍醐起身活动手腕和脚踝,果然酸胀感减轻,立竿见影,堪称妙手。
袁醍醐高声唤来守在院中的袁家随从,将医师重重打赏一番,旋身轻巧出门。
崔湃摇头,很无奈。
医师是他找来的,他却没讨到一点好脸色。
粟特医师感谢袁醍醐的大手笔,将这袋文钱放在崔湃身前的案几上,原物奉还。
崔湃只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