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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主帅王实与外敌勾结,引敌军从防守最薄弱的关口突围,如今朝廷已派人彻查,若罪名属实,朕绝不姑息。”
他几句话掷地有声,听得殿上的一众文臣噤若寒蝉。
王实老将军在朝中的威名人尽皆知,他带领王家军常年镇守北境,被柔邑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竟然会与柔邑勾结,实在蹊跷,朝臣个个心中存疑,可碍于前线传来证词凿凿,只好装聋作哑。
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赵霁身上还穿着丧服,眼睛直直盯着前方道,“儿臣斗胆启奏,王老将军多年戍守边关,忠君爱国,绝不可能做叛敌通国之事,此事,必有隐情。”
赵岐没说话,转眸看向他。此事确实蹊跷,可前线守将言之凿凿,若非坐实了罪名,岂敢虚报?
而赵霁,明明身在朝中,又为何敢如此笃定王实没有叛变?他眯起眼。王家乃皇后母家,跟赵霁血脉相连,此番皇后去世,王老将军曾奏请回朝,但因顾及北疆局势,被他退回了。此事他有意瞒下,谁知前方军中还是传出他刻薄寡恩的流言,若说与王实毫无关系,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可见王实对他并不实心,此番叛变,不能说完全没有因由。
他眸子一沉,冷声道,“闭嘴。”
赵允嘴角几乎可查的勾了勾,“父皇,王实乃国舅,三弟素来重情重义,不愿相信他叛变也是情有可原。如今,王实之事的确理应彻查,但当务之急,因尽快派得力干将帅军击退柔邑大军方为上策。”
赵岐没吭声。如今威武将军带领的西路军尚未回防,要救北地燃眉之急,自然要另派人选。按理说王慕熟悉北疆,先前又领兵在北地大胜柔邑,此番乃最佳人选,但他跟王实父子情深,一脉相承,不知是否牵扯其中,如今事情尚未查清,绝不可贸然再让他担任统帅一职。至于其他人,他眉心一皱,胸中升起一股郁气。这些年频繁换防导致的恶果此刻完全显露出来,地方守卫松散,军营中将领青黄不接,像朱扬之流,都尚不成气候。
他揉了揉眉心,头一次感觉有些无力。
就听赵霁道,“儿臣请缨,领兵出战。”
他愣了下,抬起头看向他。几个儿子中间的确赵霁最像自己,有统帅三军之才。自从回京以来,他虽然不似从前那般公然给自己难堪那,低眉顺目了许多,可他心中始终存疑。不知是不是故作姿态讨好。如今皇后殁了,若他日领兵大胜柔邑,一旦受了王实蛊惑,届时若转头挥师京城,禁军哪有招架之力?
他眸光一沉。就见赵允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不才,也请缨上前线迎敌。”
赵岐转头看向他。眼下柔邑大军虽来势汹汹,但胜也只胜在出其不备,如今既已暴露,大可关门打狗。何况眼下渐入深秋,柔邑大军从北方来,既不熟悉中原地形又不适应气候,近乎孤军深入,实在不足以为惧。眼下太子行军打仗虽比不上赵霁游刃有余,但毕竟先前与柔邑交战大胜而归,已在军中树立威信,担任主帅不失为稳妥之选。
他神色一松,“瑞王在京中时日尚少,如今皇后丧期未过,理应留京守孝尽人子本分,至于,太子,久在京中,的确该多加历练,此战就派太子任主帅,出征柔邑。”
赵允面露喜色,“儿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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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赵霁打马回府。立在马上的他,眉头微蹙着,始终想不通舅父怎么会平白无故被污蔑这么个罪名,以他多年行兵打战的经验来看,此事就跟先前张晓一案如出一辙,可父皇的态度,委实让他心寒。舅父戎马半生,赤胆忠心,如此关键时刻被人污蔑,就是看准了父皇对王家的猜忌,逼他自断臂膀。如今父皇执意派赵允领兵,无非也是担心自己跟舅父有所勾结,北境距汴京不过几百公里,前方一旦失守,国都必将危矣。
他倒吸了口冷气。
玉河命丧大殿那日起,沈珍儿开始完全接管了回雪楼。这处暗桩以青楼为幌子,实则在京中各大重臣府中都安插了眼线,可谓是楼兰在汴京的眼睛。她此时才知玉河这些年究竟花费了多少心血。
如今局势大变,柔邑使计再次攻入青平,青平内忧外患,正是上天赐给楼兰的绝佳时机。而楼兰国内,楼兰王昏聩,百姓民不聊生,地方势力蠢蠢欲动,欲取而代之,正是重新夺位的最佳时机。
沈珍儿头一次感觉到肩上沉甸甸的重任。楼兰的荣耀刻在她心上,让她找不到再跟赵霁纠缠的理由。那日,他失望的眼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而最后那句扯平了,像一把刀,砍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情谊。
是时候该离开了。她命绮罗等在府外,正要从侧门进府收拾行李,就听见身后响起“吁”得一声,下意识回头,就见赵霁正翻身从马上下来。他眉心微蹙着,显然在忧心朝中事。他抬起眸,正对上沈珍儿注视的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明显愣了一下。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下一秒,就都不自然的别开了眼。
回到房中,沈珍儿整理好行囊,翠竹纳闷的问,“珍儿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