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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没有获得过一丝真情的话,总有一天,会被自己设下的一道道枷锁困死,你不会拥有幸运和奇迹。世间能冲破利益枷锁,出乎权谋意外的,唯有真情。”
物换星移,十几年光阴飞渡,如今站在月下缅怀萦思这句话的人,已经换了面貌。
此时此刻,明月依旧明,照着孤影人。
厂督张晗立在司礼监的三级台阶上观月,左手边钟鼓监的报更声清晰传来。
夜很深了,皇城内一片死寂,他负手而立,清风明月照拂着他温润如玉盘的容颜,看向南面,万岁山在夜色中融为一团黑影,矗立在那团黑影后面的便是森严无情的紫禁城,一座把所有人的少年心气全部碾碎销毁的庞然监狱。
隋凌波发来秘密奏报,纸条上写着:林一闪已抵达安溪,同行有倪孝棠,在清水岩祖师庙一带失去联系。
张晗揉碎纸条,在他的掌力之下,一切痕迹化为齑粉。
中天一轮无情冷月,溶溶将大地浸照。
蓝祐儿回到山洞,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你们在做什么?”
沈徵回过头,还保持着殴打倪孝棠的姿势,右手勾肘拳在半空。
林一闪也相继赶到,见状喝止:“住手,沈徵!”
沈徵松手,倪孝棠贴着洞壁滑落坐下,精疲力竭地擦了擦破裂的嘴唇,脸上、衣袖上都沾了鼻血。
他方才和沈徵一言不合,又不会武功,沈徵动起手来,他毫无还击之力。
林一闪:“沈徵,没有我的命令,你再这般越权行事,我会临时解除你的职权,你不用再跟着我了。”语气严厉。
沈徵知道自己做得过火,但是倪孝棠实在教他痛恨切齿,想想死去的父亲,痴呆的祖父,自己经历的种种坎坷,都是他一手造成,这股悲愤无论如何也难按捺:“我也没伤着他内脏!”
林一闪:“再顶一句,马上离开!”关键时刻她一改往日温和,流露出一股**的霸道。
旁边的蓝祐儿早就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沈徵瞧着她弯下身去搀扶倪孝棠,为他擦拭血迹,心中泛起一股委屈酸楚的情绪。
他忍了又忍,终于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带着一股伤心情绪问:“林役长,如果你的家人也死在他手里,你还会这么冷静吗?”
林一闪听见这话,转过来,不容置疑地道:“如果是任务所需,别说他杀了我的亲爹,就算他要杀我,我就站在这里让他捅,这就是东厂,任务如山,明白吗?”
当她说出“东厂”二字的时候,旁边蓝祐儿震得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东厂,他们竟是东厂的人!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逻卒四出,天下骚然;秉笔批红,舞智弄权,这,就是东厂!
这句话亦深深震撼了沈徵。一直以来对林一闪推心置腹,把她当做生死与共的知己的沈徵,突然之间感觉到了自己和她的巨大隔膜。她事事以东厂为先,其次才是作为林一闪。也许她根本不能称作为一个有感情、很完整的人,甚至,自己一厢情愿以为和她关系好,在她眼中根本不足一哂!
他咬住嘴唇,没有再说任何,转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洞中的气氛一时间凝固了,没有人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蓝祐儿愣神了一阵,问正在照顾着倪孝棠的林一闪:“林姊姊,你不追吗?”
林一闪:“随他去。”她已经帮倪孝棠清理干净伤口和血迹,正在给他嘴角破口上药。
蓝祐儿一咕噜起身:“那我去看看他!”便追了出去。
倪孝棠看着面无表情的林一闪,忽然深深叹了口气,他这些天可以说是遭逢了今生以来一连串最大的屈辱,锋芒也似乎被磋磨了许多,忽然生出一股宽柔来:“你还是去看看罢,那小子可没有我这般容让你。”
“不去,”林一闪坐着收拾随身药品,把瓶瓶罐罐从包袱里面倒出来检查潮湿程度,“我留在这,照顾你。”
后半夜临近天亮,河边的雾气更浓了,照得十步内看不清影子,沈徵一个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整条河向东流去,心情抑郁。
下面追上来一个人,找不到他,在脚下胡乱打转,是蓝祐儿。
突然间她抬起头,看到了沈徵,笑容一展:“你怎么跑那么高,也不出声,我还以为你走了。”
沈徵无表情不回应,他没那个心情。
蓝祐儿不依不饶地爬上了那块大石头,挨着跟他坐在一起,沈徵将头转向另一边。
蓝祐儿笑着说:“沈大哥,你不要生气,现在你才是我们中间力量最强的人,你当高兴才是。”
沈徵冷冷道:“你不是很粘着林一闪吗。怎么又变成我了。”
蓝祐儿笑道:“那可不一样,倪公子虽然有权势,可是金钱权势放在此时此地一点用处都没有;林姊姊她虽然聪明,可是聪明到无情,让人觉得可怕,我投靠她她未必不会在关键时刻抛弃我,倪亨的下场就是证明。只有你是个有担当有情义的男子汉,顶天立地的真男人,我是真心想要跟着你的。”
沈徵猛地转过头,俊眉微拧地说:“可是我不稀罕,你这点真心省点儿花,留着给别人吧。”
说罢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