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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福建了,他们能扯上什么干系?这些人都是倪孝棠的吧?”
张晗:“是,今年七月十五,坤宁宫曾和首辅在西山寺会面;然后,七月十九,小阁老便南下去了福建。”
这些话其实早就在东厂的奏报上写明了,皇帝看过,才叫他来问话的。
知道了皇后和倪党勾结的皇帝,异常愤怒。
他已经立皇四子为太子,而皇后一直与太子疏远;如此情形下,她又勾结权臣陷害帝女,这一系列的举动让皇帝认为,这外戚和党权联合起来对太子的一种背弃,等同于对王朝根基的挑衅。
真是难以容忍。皇帝的眉毛又微颤起来,但他不能愤怒形于色,他要时刻在臣僚面前保持得像一个仙人,皇帝必须永远神圣而不可揣测。
“这样任他们闹下去,我大明的国本就要动摇了,张晗,你说呢。”皇帝冷冷地说。
口气平淡,但足以震撼人心。
张晗在后宫中又被称为“内翰”,以含蓄温和、聪慧敏捷著称,揣摩上意的能力一流,他知道皇帝素来含而不露点到即止,绝不会表态,此刻在等着下面给他拿主意。
张晗:“刚刚已经把福建一锅端了,只怕首辅和小阁老已如惊弓之鸟,在圣上下决心改换内阁班子以前,不宜再过度打击;微臣建议先不要露出来,迷惑倪党,搜集证据,如此不论将来内阁班子作何调整,都将有理法可依。”他的声音十分柔和,将一切条分缕析。
皇帝深深地“嗯”了一声,张内翰果然深明圣意。
这一晚君臣密谈过后,为了响应皇帝主张的厂督张晗,连夜回到东厂,发布了数条指令。
首先就是以福建一行办事不利,不但未能寻到公主踪迹,还疏忽大意使得曹察意外身亡为理由,将东厂役长林一闪打入诏狱。
据当时在场的番子说,负责执行的是役长隋凌波,带着她的得力干将金豪,率领一队东厂内武功最高的精英番队,连夜分成四股人潜入崇福寺胡同的秋声馆,撞开了林一闪的卧房门。
那是一个凉意渐深的秋叶,隋凌波身披银丝斗篷,意气风发地立在床前:“林役长,有些事要请你回去共同调查,这是督主的意思,跟我们到北镇抚司走一趟罢。”
同年冬,林一闪人间蒸发。
第39章 花气熏人(上)
039
同年冬,倪孝棠重回内阁,官复原职,开始对敌对势力残酷报复。
很多朝中倪党的反对派都开始遭殃。
就连国子监的一个岑博士,一个专门负责修书和教育的文官,不怎么参与朝政,只因为在进贤堂的墙上题诗,讥讽倪宗尧父子为翻新宗祠,在江西老宅大兴土木之事,就被找了个其他由头抓进刑部大牢,连顾师相为他疏通走动也无济于事。
寒冬腊月,刑部的牢房像是冰窖,狱卒们围着火炉睡觉,都懒得出来巡视。
号子就像一间间死寂的停尸房,很多囚犯在里面冻死,没死的也没力气哀嚎了,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
前福建提督市舶太监汪颂春的号子里,却燃着一盆暖暖的炭火,他还有酒喝,有肉吃。
他以为,这些特殊待遇皆乃他事先和林一闪的在福建“秘密约定”,他不知道林一闪的事情,还满心希冀地等着林一闪把他捞出去。
号子尽头响起了钥匙串的丁零当啷碰撞声,狱卒过来打开门:“有人来看你了!”
汪颂春急忙爬起来,一看,却是个干柴棍似的老太监,双手揣在黄鼠狼皮手捂子里打量他。
这老太监细声细气道:“汪颂春,还认得咱家么?”
汪颂春辨认了半天,这不是御马监的彭公公么?
大喜过望:“彭公公,是不是东厂的林大档头让你过来看的我?我的事儿什么时候能铲平了,今天我能出去吗?这鬼地方冷得很!”
彭公公用手指遮着嘴,斯斯文文地低头笑了两声儿。
“汪颂春,还没醒过来呢?你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吗?就是东厂林一闪跟上面揭发的你,丢人丢官儿丢小命,你还做梦她能捞你呢?被坑了还帮着人数钱,你可真嫩呐。”
这一道晴天霹雳,打得汪颂春如梦初醒:竟是这样?
他几乎崩溃:“好你个林一闪,好狠的人呐……你不得好死!”
彭公公阴阴一笑:“一只脚踏进黄泉的人了,犯的着那么生气么,蝙蝠身上插鸡毛,她林一闪算个什么鸟;杨公公说了,只要你肯按下面我说的办,事情就还有转机。”
汪颂春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急忙爬到他脚下,跪着:“行,林一闪过河拆桥,我就不会釜底抽薪吗?公公,我都听您的。”
彭公公蹲下来,用身上的狐皮大氅挡住其他的视角,掏出袖笼里的一张纸:“你按照这上面的,咬破手指用血书再抄一遍,其他的就有我们杨公公为你打点了。”
汪颂春结果纸来看,越看,脸色变得越惊慌,直到最后,全身发抖!
他哆嗦着说:“这,我不能这么写!庄公公是御前红人儿,太监里的老祖宗,得罪他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彭公公:“你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死狗咬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