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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他,然后招来巡逻卫士要抓他现行,打算以此为借口,顺理成章革去他的管库主簿职位。
但是最后动静这么大,而且差点出人命。
真正下了狠手的,乃是濮阳郡主本人。
是她派人在倪孝棠的人灌醉周元春以后,一路尾随,将之推入护城河的。
但是,这件事情发酵之后,却传来传去,变成了小阁老指使。
其中正因为顾师秀在指使人推波助澜;他得到了厂督的暗助,此刻更不会放过打击倪党的机会。
小阁老倪孝棠一生工于心计,栽赃陷害的盘外之招没少干,这一回也尝到了替人背锅的滋味。
现在不明就里的王爷王妃,可是恨他恨得要死,害得女儿濮阳一辈子要守活寡。
二月过后,包括贪墨工部建造款项,谋害驸马,排除异己谋夺私产等一系列罪证陆续被展示出来。
倪党一连串事发,倪孝棠被革职留任,以较低的职衔仍在工部和内阁办差。
然后第二件大事,就是皇后失踪,过年以后开春的大小祭典上方皇后都没露过面。
据说太后病了,皇后闭关念经为太后祈福。
但宫中陆续有风声传出来,皇后是被软禁了,原因不详。
方国丈家族里陆陆续续去了许多人打探,都未能得见。
眨眼间冬去春来,到了四月底。
四月二十八对于宫里和保大坊的东厂署衙门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这是属于太监公公们的节日。
每年这个时候,大大小小的宦官太监们,都要聚集在一起,祭拜药王爷。
拜药王爷就是拜孙思邈,之所以太监们要拜,乃为了感谢药王爷在天之灵的保佑,使他们出生时挨了那一刀之后,还能好好地活着;外加祈福祝祷,希望下半生无病无灾,这便是太监们拜药王爷的由来。
这会儿宫里面内宫诸监都已经准备好了香烛纸钱,司礼监里太监们除了当值和有外差在身的全部到齐,钟鼓监和膳食局那边也接到通知,一会儿要去安乐堂那边敲钟送食,给那些重病贫弱的太监们沾沾药王爷的仙气儿。
东厂衙门这边更热闹了,集体祭拜药王爷就是一个大节日,太监们很多出身孤苦伶仃的才来宫里当太监,家里没有亲戚,过药王爷的节日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会儿,各种回东厂的轿子、马车络绎不绝,已将外面胡同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北镇抚司的锦衣卫指挥使程芳,也率着两队缇骑过来送礼。他进了衙门的四合院,老院里就看见很多太监公共们互相道贺问好,有各部衙门坐班监视的当差太监,有外放回来的地方镇守太监,也有宫中贵人;衣衫彩绘斑斓,好个热闹非凡。
隋凌波带着沈徵过来同他问好。
沈徵现在跟在东厂役长隋凌波手下做事,所以他虽然编制在北镇抚司,俸禄由北镇抚司派发,但其实更多出现在东厂。
指挥使程芳是个沉稳健谈的中年人,他跟隋凌波寒暄几句,往前一抬头,张望:“督公来了吗?也该会拜会他老人家了。”
厂督张晗不过二十六岁,但由于地位太过超然,程芳又是他的下属,所以不得不以“老人家”以示敬畏。
隋凌波:“在里面同潘公公、吕公公他们说着话儿呢。程大人请随我来。”
沈徵知道马上就能看到厂督的真容,验证那天走在林一闪身边的年轻人是不是张晗了,内心忐忑紧张。
而且,他也在等,林一闪今天会来吗?
一个众星拱月的年轻人站在供奉药王爷和关老爷神像的正殿一角,柔和娴静,温润含笑,几个穿五品六品补子的老太监面带谄媚之色,争先恐后地和他搭茬。
这个人就是厂督张晗。他今天穿了件庄重正式的御赐的云雁大红补子,头戴漆纱嵌宝石三山帽,脚踩粉底皂靴,清雅温润的脸随着对方谈话中的内容,不时显出谦和赞同,或是悲悯理解的神色。
程芳来了,远远地拱手:“程芳参见督公,督公今日满堂嘉宾,不胜光彩呀!”
沈徵盯着他,认出了他就是那天陪同林一闪在外城宣武门外转悠的男人。
张晗开了口:“今天是个团聚的日子,我们兄弟给药王爷祭祀的机会,也互相走动走动,算不上什么公事,程大人不必拘束,请快入座罢。”
他含笑说话,声音清润,风度款款,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礼节风度上的错来。
沈徵一直盯着他看。
程芳说:“哦,这位是北镇抚司的千户沈徵,沈徵,还不过来拜见督公。”
沈徵只得上来:“卑职沈徵,参见督主。”
他硬着头皮,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自在。
张晗清雅的目光在他身上轻轻掠过,仍是笑着点了点头:“沈徵在这边当差一直当得不错,两任上峰都对他多褒赞。沈徵,你起来吧,带程大人过去上座。”
他说话时,会深深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种宽和的姿态使人舒服,愿意听他说下去。
沈徵抬头看到他的眼睛,就被触动了一下……
这种神态气质,像极了林一闪。一个男版的林一闪。
或者说,林一闪是一个女版的张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