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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娘的哪是皇宫?!这明明就是儿戏!
不说别的,就算陛下在朝堂上挑个头,怕都是要被御史们揪着话把子骂昏君。
岑瑜似是料到江成会说什么话,只是嗯了一声:“朕意已决。”
江成满腔悲愤看着那折子。
他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着看着,居然,还有点心动?
陛下此举状似昏君,但昏却是昏在他家枝枝头上了,这就……怎么说。
很英明。
果然人都是有私心的,江成合上折子,心里酝酿着。
他可不能一个来回就被打败了,下马威还得下,就算是陛下,他也要挑挑鼻子和眼。
“不瞒陛下,臣其实想给小女找个赘婿。小女涉世未深,怕是对后宅之事不甚了解,臣就生怕她受委屈。”江成又出招,“而陛下膝下仍无子嗣,还是要尽早开枝散叶为好。”
这话说得就很难听了,好似嫁入皇家是要受委屈的一样。如果这在其他任何一个君王面前,怕是当场要治江成的大不敬之罪。
可惜,这是在岑瑜面前。这位可怜的新上任的年轻大梁新帝,还在等他的岳父松口放人。
岑瑜偏过头,对着常禄颔首。常禄便取过架上一只紫檀木盒子,打开一看,是一道朱笔亲书的明黄谕旨,盖着国玺,庄严隆重堪比册封御诏。
这一打开,江成的脸又僵住了。
岑瑜唇边的笑意不改,目光温和,不徐不疾的声音回响在御书房里:“朕就将此御诏赐予国公府,若是哪日郡君想留或是想走,全凭国公之意,朕绝不干涉。”
江成看着诏书旁的赏赐,里头有京城里的豪宅,京郊的良田,吴地最负盛名的流觞阁,包括郑易手上西域商道的三成利润,南海商道的五成利润……
最关键的是,平西军三枚虎符中之一竟然也在此中。
也就是说,只要枝枝离开皇宫,这些都是她的……或者,是他镇国公府的。
想走想留,不会拦,也让将来的陛下拦不住。
江成感觉自己遭遇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打击,他默默抬起头,震惊到连脸上震惊的神色都没有了。
古有昏君建酒池肉林的,有兴建高台藏娇上万的,有烽火戏诸侯的,和现在龙椅上这位一比,好像也没差多少了。
陛下,您今日是疯了么?
“镇国公忠君爱国,朕一直都知晓。”岑瑜以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笑回应了他。
这日下午,江成回了镇国公府。
李氏来正屋里找他,急声问:“陛下怎么样?”
江成手里捧着紫檀木的盒子,一脸肃穆。
李氏的心高高提起,只听江成长叹一口气,破口大骂道:“昏君!”然后竟然又嘿嘿笑了出来。
李氏对着江成翻了个白眼,拧了他的胳膊一把,恶狠狠道:“你疯了吗?这可是枝枝要嫁的人啊。”
*
陛下要封后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封后大典定在了明年开春。坊间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陛下居然还要推了禁宫重建。
此话一出,满朝文武都像炸了一般,轮番对江成进行弹劾。
而江成不仅不难受,反而还很骄傲,谁叫他的闺女世上最好,陛下都栽昏了头呢?
众臣一听很是不甘心,纷纷表示他们也可以。没想到陛下力排众议,压下了所有进谏选秀纳妃的折子,并表示:
今生只娶岐阳郡君一人,要不然就不娶了,众爱卿自己选。
朝臣们气得人仰马翻,说好的明君呢?看这样子是要色令智昏啊!
但随着夏去秋来,秋去冬来,江南盐商被下马,吴地贪赃的佞臣被一个个□□,京城里头的大小官员纷纷夹紧了尾巴做事,上朝时劝谏的人就少了许多,最后甚至安安静静地为陛下准备封后大典一事。
朝堂上一派风平浪静,没人顾得上置喙陛下的家事了。
李氏在封后大典的前一晚遛进映枝的湘水苑,抹着泪塞给映枝一本小册子。
“枝枝看看这个。”李氏将那书放在案边,脸上微红,没有多言,又转而和映枝说了好些体己话。
映枝这几天被宫里来的嬷嬷教导了封后大典上的礼节,每天晚上到点儿就困,现在已是困得上下眼皮子直打架。
李氏见她丝毫没有闺愁,嫁女儿的一腔愁绪憋在心中,索性让枝枝早点睡,自己去找江柔哭诉去了。
映枝坐在屋中,轻轻叹了口气,子瑕跟她写过信,说进了宫还是可以随时出来玩的。
娘亲这种心情她能理解,只是过两日她们还会再见到的。
天色已晚,映枝困得头脑昏昏,钻进被子里就睡了。
第二日,除了登基那天开过一次的正宫朱门再一次被打开,这座至高无上的禁宫迎来了一位与陛下并肩同行的女子。
从正午到傍晚,祭天册封的仪式隆重至极,陛下在其他地方素来节俭,但对此事却不吝千金。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