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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自私了点,我那时候小啊, 不喜欢她就表现得很明显,天天丧着个脸给她看, 她一碰我东西我就发火。我爸收拾我好几次,我还是不改,他就把我送我妈那里去了。我妈那时候在谈恋爱,我也不喜欢那个叔叔, 没待多久她又把我送回来,两个人在那里吵谁应该带我。”
听着她平淡的语气,陆伯安把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们在吵的时候, 我奶奶也在。她在看电视,实在烦了就说‘你们不带我带,多大点事成天吵,离婚了还吵’,那天我就跟奶奶回家了,后来一直是她照顾我。我生病了她带我去看医生,我饿了她给我做饭,我揍了别人家的小孩她给人赔礼道歉然后回家收拾我。我小时候脾气怪老是被她骂,但是我躲被窝里偷偷地一个人哭的时候,她总是能发现,然后给我擦眼泪,讲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乱七八糟的故事给我听,还不让我问,我一问她就烦,说小孩子这么多问题会被大灰狼给叼走。”
“不是爱哭的孩子会被大灰狼给叼走。”他说话的声音跟她一样轻轻的,怕吵醒在一旁熟睡的胖宝宝,听上去好听又温柔。
徐望的心有了停靠的地方,带着些骄傲柔柔地说:“我那么聪明,怎么会信这种鬼话,就跟她说‘奶奶城里没有大灰狼’,她一生气就不哄我了,换我哄她,昧着良心说城里有大灰狼。”
她没有看到,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后来,她生病了,又变成了她哄我。她说‘我又不疼,别成天绷着一张脸,晦气死了’,我一哭,她还骂我,说我哭得难看,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那明明是个活泼的老太太,每天打麻将、跳广场舞都不能消耗完她过剩的精力。顷刻间,她病倒了,躺在病床上骂她的声音都小了很多,脸色苍白再不红润。
医生说是肾衰竭,救她的办法是换肾。他们都做了配型,唯一配型成功的是她儿子徐建国。徐望以为可以救回她,他们家不穷,卖了老房子就可以凑齐手术费以及后续的治疗费用,她最担心的是手术是否能成功,以及手术成功后的排异反应,她年纪大了能不能经受住这样漫长的治疗。
她没有想到,徐建国犹豫了。
那一刻,她的世界是崩塌的。她跟徐建国吵了起来,吵得很凶,她几乎是在咆哮:“徐建国,那是你妈!”
她不能理解,一个人会不愿意去救他的母亲。她每天都在想,如果可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替她承受病痛。
那是在住院楼下的花园里,他们的争吵引来了大家的围观。徐建国恼羞成怒,甩了她一巴掌:“徐望,我是你爸!”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徐望颓然地摔倒在地。她求过,也吵过,面对她歇斯底里的呐喊,徐建国始终沉默,他没有说不救,也没有说救,手术的日子始终无法定下来,而病床上的老太太已经日渐虚弱。徐望瞒着她,说做完一个小手术病就会好,现在在等医生安排时间,但她那双浑浊的眼睛已经看透了一切,她说:“做什么手术,不做!这医院的床睡得我腰板疼,你要是真看不得我难受,就去跟医生说让我出院。”
她什么都知道,所以什么都不说,吵着闹着要出院。徐望不知道她跟徐建国说了什么,徐建国去办了出院手续。徐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出院,她恨自己无能,没有其他办法救她的奶奶,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逐渐消逝。
那个老太太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怎么生活出院了还是怎么生活,直到离去的前几天,她才不装了,她说:“你别怪你爸爸,就算他答应,我也不会答应的。奶奶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大的理想和愿望,只希望你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
她说:“望望,你是奶奶的希望。以后,要开开心心的。”
事情过去了很久,虽然她答应过奶奶要开心,但徐望也不总是开心的徐望。
她说着说着难过起来,但因为身边有陆伯安,他哄哄她,她慢慢就好了,后来就跟徐一一样沉沉睡了过去。她睡着后,陆伯安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拿了薄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一旁的徐一也不知道做了多久的梦,小脚丫踢了几下,把肚子上的小毯子给踢开了,陆伯安又帮他重新盖好。
黑夜中,看着熟睡的一大一小,陆伯安的眼神变得深邃。徐望往他怀里拱,他抱着她,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每次去看奶奶,徐望都会让自己笑起来,有时候是装的,有时候不是。
墓地在半山腰,要走过长长的田埂。田梗四周是绿色的秧苗,顶着炙热的太阳,徐望笑容灿烂。好奇宝宝徐一头一次这么亲近田野,挣脱了爸爸的怀抱非要自己走,结果没走两步就差点跟大自然来了个亲密接触,圆滚滚的身子险些栽进稻田里,幸好陆伯安及时抓住了他,才免得他摔一身泥。但他的帽子掉进了稻田被泥水浸染,徐望摘了自己的帽子给他戴上,她漂亮的帽子不仅太大还缀着蕾丝,徐一带上莫名变得像一个小公主,徐望拿出手机给他拍了一张。
效果显著,她边看边笑。
“陆伯安,你快看,其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