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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眠去送早膳时,比以往还要沉默一些。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因而连“殿下”都未喊。不过顾知淮似乎也不缺她这一句称呼。
摆好餐盘后,姜眠退到了一边。
顾知淮的胃口一如既往,只动了几下筷子便放下了。姜眠也没再问他吃没吃饱,见他没了动作,立时上前收拾好,提了食盒往外走。这一系列过程一气呵成,顿也未顿。
今世不同于前世。前世她是姜家大小姐,烦闷时自可上街消遣去,而现在她只是个丫头,待会还要去厨房帮忙,得不了空上街。
姜眠提着食盒路过了清亭湖,这几日日头晒极,她出来的匆忙忘了带伞,此时便步过长桥到湖中的亭子里歇息片刻。
姜眠将食盒放在一边,靠着栏杆看着湖面的风景。荷花仍旧是那日娇艳的模样,散发着阵阵清香。
仅仅是在烈日下走了几步便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布料又不透风,粘着肌肤难受得要命。望着碧绿的湖水,姜眠突然有种脱了鞋伸脚进去的冲动,想必极其凉快。
只是古人的规矩实在太多,因而姜眠也只是想想而已。
顾知淮每日早膳后必去书房。他的腿脚不方便,不能做剧烈运动,能够供他消遣的娱乐活动也就琴棋书画这几样了。这样一想,姜眠突然有些心疼起他来,心中的不平也散了许多。
也罢,和他计较什么呢。
她又坐了一会,便提起食盒回去了。
姜眠吃了两个包子后,便又将灶头新出炉的糕点往食盒里放了,而后提了食盒往书房去。
轻轻敲了敲门,得到里头的人的回应后,姜眠才推开门进去。
“殿下。”她将食盒里的糕点拿出摆在桌头。
那人正看着书,头也未曾抬一下。
见他不理自己,姜眠摆好糕点后便提着食盒打算离开。
“过来。”
“殿下可有事要吩咐?”
他却指了指他身旁的那张铁梨木椅。“坐。”
姜眠也不拒绝,直接坐下了。
“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姜眠有些迷茫。“写什么?”
“都可以。”
姜眠用狼毫顶着下巴,稍稍思索了一会,道:“那就写殿下的名字可以吗?”
顾知淮点头。
于是姜眠拿着笔,字迹端正地在白纸上写下了半个“谢”字,猛觉不对,立刻涂了,重新写了个“顾”字。
“殿下的姓真好听呢。”姜眠微侧过头对身旁的人笑了笑。
顾知淮沉吟了片刻,道:“你的姓也好听。”
招弟的姓?姜眠还真不知是哪个字。
“可是奴婢不会写。”她垂下头,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把笔给我。”
“噢。”
顾知淮接过笔后,在面上写了一个“姜”字。有铁划银钩之苍劲,却也不失行云流水之飘逸。
姜眠不由暗暗感叹:竟是这般巧。
看到这个姜字,突生了一股亲切之感。
顾知淮将笔递还给了她,姜眠模仿着他的字,写了一个“姜”字。
“你的进步倒是大。是个有天赋的。”
“殿下过誉了。奴婢愧不敢当。”
“不过……”顾知淮顿了一顿,突然问道:“你说你不识几个字,怎的会写我的名字?”
“奴婢……”
“嗯?”
姜眠可以感觉到,这人对她起了疑心。若今日不解释清楚,估计以后再也没有靠近他的机会了。
“奴婢问过别人的。”
“是吗?问过谁?”
“就和奴婢睡一个房的红菱。”红菱小时读过几本书,识的字也不少。
顾知淮只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估计是相信了。
姜眠将笔搁在笔架上,起了身。“殿下还有其他事吗?”
“无事了。”
“那奴婢告退了。”
“嗯。”
姜眠福了身,重新拿出食盒出了门。
她不明白,顾知淮到底在担心什么?
午膳过后,黄姑姑有事要出门,顺带捎上了在院子里扫落叶的姜眠。
自她来到王府后,还未出过门,因而姜眠内心难免有些兴奋。
酒楼,胭脂店,首饰铺,鳞次栉比。
黄姑姑进了店内采买东西,姜眠便站在门口等她,却发现隔壁是一家卖酒的店铺。
见黄姑姑在与掌柜的交谈,姜眠便轻移脚步跑到了隔壁。
“掌柜的,有卖梨花酿吗?”
“梨花酿?这个季节哪是梨花的季节?”那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女子,梳着妇人髻。
“那有荷花酿吗?”
“我这里有女儿红,杜康酒,就独独没有姑娘说的这两样。”
“那可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