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那个中年妇女很执拗地进了屋,也不脱鞋就那么站在门口,小姑娘倒是跑这屋看看跑那屋看看。
“妈妈!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这屋比咱家多了个阳台。”
“走吧老于,还迷恋呐?那小妖精是不是活好啊,会十八摸吗,你丫那点私房钱挥霍的差不多了吧!你说你怎么不让男鬼掐死女鬼干死来世你托生个骡子你就不闹腾了。”
“妈妈!骡子是不是比马个高啊!”
“去滚一边去,帮你爸收拾东西我们回家,明儿我们有一直播我还得去台里呢。”
小姑娘东划拉点西收拾点,一会就收拾了一个大包:“爸爸!这两个牙刷哪个是你的啊?”
老玉米傻呆呆地看着这母女俩一个动嘴一个动腿:“这位大姐,不是,同、同志,美女吧,我真是你老公吗?”
齐雪儿和老玉米恋爱那会还是处女,第一次给了老玉米就疼的恨他,结果生孩子生了3天,疼的把自己的胳膊都咬的全是牙印,最后还是剖了。就因为带孩子去北戴河玩,老玉米嘴欠无意当中开了一句玩笑——“这比基尼您就别试了,露刀口不好看。”齐雪儿的青春期就错后了。
老玉米忙着被这个城市各种各样的探险小组请去当指导老师,齐雪儿忙着电视台的一台又一台晚会的直播工作。
白天就通过微博互相联系,闹得双方所有的粉丝都知道他们家那点破事——
今该打酱油了啊!
昨晚你的表现太差了,马桶都不会修!
你带雨伞了吗?小心核灰尘落一脖子!
孩子可要挂科了啊!
昨晚你们台里的那个小谁家的小谁干吗那么晚给你发那么暧昧的短信啊!还大半夜的让你过去,说爱人不在家,俩老娘们睡一床多变态啊!
现在老玉米家的这张双人床很少睡过双人。
今晚双人回来了,可老玉米有点害怕了:“老婆,我去洗个澡啊!”
老玉米开着喷头,水哗哗地浇在脚面上,他坐在马桶上使劲回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我同居的叫木瓜特仑苏的女孩呢?不是去医院包扎头去了吗?怎么还不回来啊?
床上躺着等我的这个女的按床头那大照片来看的确是我老婆,可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啊?
唯一有点记忆的是这个马桶盖,红色的大嘴猴。
老玉米磨磨唧唧的好半天才梳洗完毕,满口余香地回到房间,那个叫老婆的女人已经睡着了。老玉米蹑手蹑脚的摸到床上,拉开被子,杯具,是双人被。身边的那个女人什么都没穿,突然她醒了,一对火热的巨乳和湿润的嘴唇印在了老玉米的身上,老婆从嘴开始往下吻,老玉米波澜壮阔的开始热起来……
突然屋子有一阵亮光,一个声音响起,好像什么东西被吸了一样,那正趴在两腿间的老婆突然停止了动作,转身背朝老玉米睡觉了。
49、与鬼离婚
老玉米醒来天已经亮了,孩子不在,老婆不在,一张离婚协议书贴在电视屏幕上,制式格式,孩子、房子归老婆,老玉米每个月拿1500元的抚养费,存款留给孩子,投资的那个小户型公寓留给孩子长大结婚用。
老玉米满头雾水,我的小户型在哪?什么时候买的?多少钱?跟那个女的买的吗?婚前婚后?
老玉米现在最紧要的事是找到木瓜特仑苏,一夜了也没个电话,拨她手机占线,再打还是占线,老玉米的手机有自动重拨,从回到记忆中的那个屋子门口,一个半小时,一直占线!
去日本地震救援中心当义工了吗?手机成热线了吗?
那套房子敲了好半天也没人出来,一个下楼的人看见老玉米玩命的敲门告诉了老玉米一句话没把他吓死——
“哥们,别上中介公司的当,这屋不能住,昨晚从这抬出去一男一女,全死屋里了,阴宅!你租它呐!”
老玉米这才留心原来防盗门的锁眼有撬过的痕迹,还隐隐约约有血腥味。
老玉米茫然地下楼,边走边回头,看着楼上的那个屋的窗户发呆,看着手里的手机那个不停重拨的木瓜特仑苏的手机号,再抬头看那个屋子的窗户,还是……
老玉米六魂出窍地看到一个恐怖的画面!
他看见自己,也就是一个自己,站在那个屋子的窗户边上正低头往下看着自己,手里也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手机!
这手机是今早随便从家里找出来的一个老款,现在那个找不到充电器没电了。老玉米低头不再抬头看第二眼,他害怕很多东西,他害怕楼上的自己出事,当着他的面自己惨死在自己面前,他更害怕如果出现第二个面孔看自己怎么办。
例如,木瓜特仑苏。
“你说什么时候报的警?昨晚没有,这附近的派出所和刑警出警会有登记的。”
“我就是这片的片警啊,你要说这出这么大的事我肯定知道,这是规矩,没这事。”
“我哪知道昨晚谁来包扎过头啊,我是白班的大夫。”
“没看见有警车进这小区啊,这小区发案率挺低的,哪有一死死俩人还大家都不知道的,那早嚷嚷开了,没有,我天天在这,什么事都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
老玉米备受打击的回到家里,一推门,吓他一跳,一屋子的人,男男女女干什么的都有,大家根本没注意又多一个人,好像有白领也有工人,把个三居室塞得满满的,老玉米好不容易才在大屋书桌旁一堆的人群中间把那个叫老婆的找到。
那女的很热情地叫老玉米过去:“来吧,就等你了大伙,这么多人的时间都被你浪费了,这是文书,财产分割细则,你就在这、这、这签字就行。我说你们装饰公司的量好尺寸就撤吧,人太多屋里热,家具公司的也一样啊,整体橱柜那家你记得下次把色板带来啊。”
那女人像一个将军一样将这一屋子的千军万马指挥的团团转,老玉米茫然地在一堆文件中挨个签字,老女人热情地和老玉米握手道别:“谢谢你啊老玉米,感谢你给我一个做女人生孩子的过程,和你结婚的这近10年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要是再婚了一定通知我,我一定包一个大红包去!谢谢啊!小刘,你一会去台里把我前夫顺路送到一个他想去的地方,老玉米,那咱们就此别过,这是我的新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咱们几个继续碰这台晚会的主题,我觉得光有世界的视角是不够的,要看到普通……”
齐雪儿,副台长,编导主任,国家突出贡献奖金获得者。2009、2011年春晚副总导演,《雪儿看世界》工作室主持。
“姐夫,前姐夫,您哪下啊?我前面就右转了,我只能带您到这了。”
老玉米一直在回想刚才离开房间时自己无意回头一瞥里屋,看见在人群的缝隙中,那个女人,或者那个叫前妻的女人惊鸿的眼神,那诡异的微笑挂在嘴角。
在哪见过这种笑容?
齐雪儿打发走最后一拨人,叫了两个小时工收拾好房间,开车去学校接放学的女儿,辅导完孩子作业,陪孩子下楼玩了一会,回家陪孩子看一会喜羊羊,读半小时英语童话,给孩子洗澡,睡前故事,孩子睡着。
她轻轻关上孩子的房门,站在客厅,仰头对着水晶吊灯长出一口气,她缓缓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打开最里面的那个衣柜,扒拉开挂满衣服的衣架,露出来——
撒旦教五芒星的羊头图案!
那羊头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她,她伸出右手行完礼,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露出那保持完美的曲线,然后拿出一本撒旦教义圣经研读起来。
50、有钱能使你推磨
老玉米茫然站在街角的一个报亭的旁边,看着匆忙追汽车的下班族,他们是要回家,老玉米已经被前妻撵出了家门,他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身后有个售楼处。
“你这是精装修的吗?最小的多大?多少钱?”
“全精装、带家私家电的,拎包入住的,最少的78平,总价下来我给您算算啊!469万,但这套是阴面的,没阳光。”
“有带被子褥子的吗?”
“您的意思今晚就能在这睡吧?有!”
老玉米在一套价值678万的样板间里睡了一觉,极尽奢华的这个新家让老玉米很不适应:冰箱里的酒瓶子都是红酒,没二锅头;厨房也没有菜;没有刮胡刀、没有指甲刀、没有充电器。
老玉米下楼打算去超市买点什么生活用品。
“先生,我是这个楼的管家,您有什么需求吗?”一个戴着领结的中年男子彬彬有礼地站在楼道大堂俯身问老玉米。
“我就是随便走走,买点菜、刮胡刀什么的,对了这哪有卖手机的?”
“您领钥匙的时候那个大礼包里就有iphone4和ipa2各两款,按男女主人设计的,您打开ipad的ie10的界面,首页就是本社区的生活助理,您可以选择任何事情,交各种费用、买东西、包括叫各种男女保健技师都可以。”
老玉米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点击那个平板电脑,就把这个家布置的可以生活了,连安全套都买了,他不知道会和谁用,对了,再买一个金毓婷。
“管家局吗?楼道那个啊?服务挺好的,我就是问你们一下,这附近有卖车的地方吗?我忘了,牌子得摇号,抱歉啊没事了!什么?可以不用参与摇号?是是!我是业主!那我还在那个界面选就是了。”
老玉米在ipad上又点击了几下,输了那张银行卡的密码,就得到了一款已经上好牌子的新车,宝马7系,黑色限量版。
有钱就是好啊!
老玉米的车停在朝内81号的马路对面,他坐在宝马七系的车里,熄火,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对面那个小楼发呆。
到底是什么力量这么强大?强大到足以摧毁任何一个阻挡他们的障碍!
“别看了,你回头看见你身后一个大铁门了吗?你倒一下开进去,你的车到门口它会自动打开的,因为你的车里已经安好遥控开关了,再写一句,你的品位真是有点问题,喜欢宝马!”
老玉米按照短信的提示开进了一个狭长的往下的隧道,身后的铁门无声地关闭后这里漆黑一片,宝马车自动打开车灯,灯光照耀下,那隧道一直往下,最深处只是一个小亮点。
“欢迎来到撒旦教大中华区总部,我亲爱的教友!”
这个来欢迎他的撒旦新娘老玉米并不陌生,但老玉米现在有点恐惧这个女人,想着她在天上邪恶的飞行就觉得脖子后面麻麻的。
“那也是为了侍奉撒旦我们的主啊!”撒旦新娘微笑着突然来这么一句。
老玉米明白,在他们面前,没有不可告人的私想。
一层一层的门,像穿越时光隧道一样的越走越远,那精雕细琢的精美艺术品看的老玉米自卑得要死,一路上没人,只是物件,这些东西要是全是真的话,估计能把这个城市给买了。
还有就是这个穿着盖脚面戈地长裙香喷喷的女人的走路方式,她既不左右摇摆,也不前后晃荡,对!她就像踩在一辆滑板车上面一样,在老玉米前面不远不近地飘着!
最后走到一扇有两层楼高的巨门跟前,那布满人物雕刻和古怪符号的巨门在老玉米和撒旦新娘面前打开了。
眼前白得耀眼,好像很空旷,好像没什么人,好像很大。
我靠!真他妈巨大!
老玉米站在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巨型屋子的一个边上,足有5层楼的高度,更要命的是:
它的头上不是天空!
是水!波光荡漾的水!
什么水啊?
海水?这城市离海可是远了去了!
湖水?朝内81号附近有湖吗?再说湖底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巨型屋子中间没有一根柱子,这么多的水在头上,什么东西在托着它?
玻璃?怎么可能!别说是钢化的了,就是金刚石的也不可能在这么空旷的场地上空托起这么多的水!
这屋子没有灯,可就凭着头上波光粼粼的水的光亮,还是照的人刺眼,在他的正下方,一个大环套小环的圆形桌子旁已经坐满了人,撒旦新娘微笑着指引老玉米走到一个古色古香椅子跟前,椅子背上雕刻着一个铭牌:
戒使,老玉米。
老玉米有点傻了,因为那个铭牌显然不是为这次会议新雕的,好像跟这把古董椅子一样,已经存在很久了。
老玉米怯生生地坐下来,好像被吸住了一样。他明显感觉那把椅子左右的扶手往里动了一下
后背往后仰了一下,椅子整体往前走了一下,让老玉米的肉体是更加舒服了,可精神却更加紧张了。
这破椅子不会是活的吧!
放眼望去,中间还有好几层圆桌,大圈套小圈:
1、2、3、4、5、6。
一共6圈,最中间的桌子旁放了6把椅子,空的,每个椅子背上都插着一面旗子,老玉米能认出来就几个国家:法国、美国、日本、俄罗斯,还两个不知道是什么国家的,估计是什么不出名的小国。
这个6圈会议桌从里往外一圈比一圈的人多,岁数也小,到最外圈老玉米所在的这层就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人,超过160人,估计能有小200。不会是180人吧?!
老玉米不用数就猜个差不多,又遇到这个数字了。